仿若是幾個世紀之後,那道擁有著無限歲月的滄桑感,頓時讓整個天劍院都沉浸在一種靜謐而低沉的氣氛中。無論是天空中的林驍,還是地麵遠處那些再一次看到了希望的眾人,所有的目光都彙聚在一起,凝望著那道可以令天地色變的蒼老人影。
有期待,有懷疑,同樣也有憂慮。
幹瘦的臉龐上,已經爬滿了皺紋,每一道皺紋就如同是一個世紀一般,深深的雕刻著曾經的痕跡。花白的頭發,早已如同枯草一般,零零散散的隨意披在肩頭。一雙隻露出一條細小縫隙的眼睛,卻閃爍著淡淡的毫光,也僅僅是這一絲毫光,就給人無盡的歲月感,仿佛自己在悄聲無息之間,倒退了無數的年月,連心境都深深的震撼著。
雖然眼前這位老人,一身瘦骨嶙峋,衣袍更是破爛不堪,如果不是身上散發的若有若無的強大氣息,沒有人會正眼瞧他一眼。可是那隻僅僅有著一層皮包裹的手,卻是隨意地握住了弑神戟。
高山一般的存在,如希望般正在天劍院上空,散發著曾經的光芒。
“果然是太上長老……”
“天劍院有救了……”
“太上長老,殺了他,為大長老他們報仇,報仇,報仇……”
一道道參差不齊的吼叫聲,無一不是夾雜著不甘與怒火,恨不得自己親手抹去天空中那道如同魔鬼般的存在。不過大家雖然報著強烈的希望,但是卻沒有人敢靠近一步,依舊站在遠處,不斷地叫嚷著。
或許是因為這位老人太久沒有出現了,所以眾人雖然心有所盼,卻不敢有太多的把握。畢竟林驍所表現出的實力,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認識範圍。
林驍在打量著他,他也在望著林驍。二人沒有說話,一切都歸於平靜。不過也隻有他二人才知曉,兩隻手分別握於弑神戟的兩端,正在暗自發力。
“你走吧。”十息之後,老人終於開口,不過手中的力量卻陡然增大,似乎下一刻就要將弑神戟奪去。言語中,沒有任何能量波動,就像是一位長者,帶著一絲教導的意思,淡淡地說道。
林驍卻沒有說話,感受著來自於弑神戟上發出的恐怖力量,五指緊緊握住,突然猛地一擰,一個小型的毒龍鑽頓時自弑神戟之中顯現出來,順著戟身,如同幽靈一般,直奔老人而去。
呼……一道輕微的聲音驟然響起,老人的臉龐微微抽搐,手指瞬間放大,幹枯的手掌卻在離開弑神戟的那一瞬間,輕輕向旁邊一拍。隻聽得一聲悶響,長戟頓時變了方向,其上的火紅色元氣也在這一拍之下煙消雲散。
“老夫元震天,如今你的仇已經報了,也該離去了吧。”自始至終,元震天的目光都未曾離開過林驍。雖然林驍剛剛突然襲擊,也一樣保持著平靜的目光,沒有絲毫的閃躲。
林驍與天劍院本來不是什麼生死大仇,元震天也是聽到過元天闕的報告,不過元天闕所說卻又來自於元豐。至於元豐嘛,心胸狹隘,回來後又是添油加醋,再加上元天闕極為護短,所以擾動整個天劍院,將林驍列為大敵。
元震天雖然隻聽過一次林驍的名字與事跡,但是在得知已經在烈火平原被元天闕擊殺之後,倒也沒有任何出麵的意思。畢竟一個人再優秀,但若中途折腰,誰也不會再去關注了。
可是一個月前的那次強大的氣息,卻讓閉關中的元震天尤為震驚。那可是磐骨大圓滿之威。一但以磐骨大圓滿進階至祭靈境,縱使是一般的祭靈境中期人物,也斷然不是其對手。
從種種痕跡來看,元震天已經將林驍與當初那股強大的氣息結合在一起了,雖然他依然看不清林驍具體是什麼實力,不過倒也沒有感受到太大的危機。
在聽到元震天的名字之後,林驍的心境也是快速地驚起一絲波瀾。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聽說過此人的傳奇故事。當年僅有三十二歲的元震天就已經達到了祭靈境,而且又在三年後,一舉擊殺大敵,將已經瀕臨破裂的天劍院重新整頓,居然僅僅十年時間,就讓天劍院比之前更加強大。而後十八年間,更是憑著一手強大的劍法,將深海神鯊製服,最終成了天劍院的守護神獸。
如今幾百年過去了,雖然元震天依舊沒有突破最後一道屏障,但是僅憑他多年的沉澱,就足以讓林驍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雖然在玄風門中他同樣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息在其後山深處,但是林驍卻並不認識自己沒有一戰之力。所以在聽到雷鳴所說的相差不多時,他已經知道了天劍院的底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