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產科外的走道十分安靜,隻有看病的人竊竊私語的聲音,崔哲修攬著那個女子,任由她打著罵著,並不吭聲,他麵如死灰,甚至沒有注意正在怒視著自己的蒼筱悠。

“崔哲修!你不是人!”女孩衝上前去,狠狠一把推在崔哲修的背部,她太過氣憤,使了吃奶的勁頭。

崔哲修哪裏會想到會被突襲,根本沒有準備,於是走道裏坐著的站著的這麼多人,就這麼看著崔哲修攬著懷中的女人一同摔倒在地。

那個女人顯然是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坐在地上看著蒼筱悠,一隻手還是死死地抓住崔哲修,好一會兒以後,那個女人才好像忽然回過神來,她的臉猛地就漲的緋紅,手腳利索地從地爬起來,一下子就衝到蒼筱悠麵前。

“你這個死丫頭,你幹什麼!”她的聲音裏哪裏還有剛剛在崔哲修懷中嬌嗔的樣子,一下子變作潑婦,一隻手甚至已經舉了起來,高過頭頂,眼看著就要朝著蒼筱悠的臉砸過來。

“我打死……”她話沒有說完,就有些瑟瑟的看著擋在蒼筱悠男人,她看不清這個男人的臉,他戴著鴨舌帽,還戴著墨鏡,遮掉了整整半張臉,可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能夠感受到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絲絲涼意。

“警告你,如果想打她,那麼我不會讓你好過。”江川的聲音冰冷極了,仿佛冰川裏麵帶出來的寒冰,隻要靠近,都會被那寒氣所傷。

“你……你是誰,你要幹什麼?”女人口上還是不肯讓步,可她的語氣已經是帶著好幾份怯意,這時候似乎才剛剛想起來,蒼筱悠的目標不是自己,她募然回過頭,看著將將站起來的崔哲修,又變回了嬌羞的模樣:“哲修,崔哲修!你看看,你看看,都是你惹來的麻煩。”她跑過去拉住崔哲修的手,偏偏要將他拉到江川與蒼筱悠跟前。

崔哲修看著江川的時候還是十分疑惑,這個男人比自己高了一個頭,在他的記憶裏,並不認得一個這樣充滿霸氣的男人。

隻是當蒼筱悠從江川身後閃出的時候,他終於恍然大悟。

“我……”他想要解釋,卻倜然發現這時候的解釋是那麼地無力,最後他還是放棄了,垂下頭來不說話,隻是默默地拉過身邊的女人:“走吧。”

他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地無力又無奈,聽在耳裏無比蒼涼。

隻是此刻的蒼筱悠哪裏有那樣的閑心思去聽崔哲修話中的玄機,隻是看著他要走,一下子氣又上來。

她衝上前去,又想狠狠再推一把,卻被江川拉住:“這裏是醫院,你冷靜一點,有什麼話,我們出去找個地方好好說。”江川的聲音在這個時候聽起來有一種奇異的力量,原本氣憤到沸騰的蒼筱悠一下子安靜下來。

是啊,這裏是醫院,是病人看病的地方,她從小接受的教育裏,沒有在醫院可以鬧事這一條。

“不,有什麼可說的,我和哲修要回家。你這個瘋女人,趁早滾開!”那個女人也是不肯認輸的人,這個時候看崔哲修不說話,脾氣就上來了,於是不管不顧甩開崔哲修就跑上來要與蒼筱悠吵架的仗勢。

“崔哲修,你自己想一想,是不是有什麼要解釋的。我還沒有跟嬌嬌說什麼,如果你有什麼苦衷,就說出來,我會考慮要不要為你求情。”要知道,顧嬌嬌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崔哲修竟然敢欺負顧嬌嬌,簡直是不想活了。

這一句話卻是讓那個潑婦女人突然間暴走。

“顧嬌嬌?!又是顧嬌嬌?!她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家中一貧如洗的窮家女,她能給哲修什麼?!”她語氣激動,仿佛嬌嬌是她不能提到的軟腳,她急忙地回頭去,拉著崔哲修要走,也不再戀戰,看樣子隻想趕快離開這裏。

一直沒有說話的崔哲修卻忽然動了,他站定在原地,無論那個女人如何拉扯都一步不動。

聲音幽幽從他的嗓中發出,帶著隱忍的恨意:“顧嬌嬌的名字不是你能隨便提的,還有,她能給我的,你給不了。”一句話看似平淡沒有帶任何表情,可是任何聽到這話的人,都能夠感受到“顧嬌嬌”這個名字的擁有者在說話人心目中不可替代的地位。

“崔哲修!你!”那個女人好像很生氣,看樣子是又要鬧起來,卻在看到崔哲修猛然一個寒如冰雪的眼神後將所有要說的話全部吞進肚子裏。

崔哲修鬆開女人的手,走到蒼筱悠與江川麵前:“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吧。”他說,隨後又回過頭去,看著那個女人,依舊是冰冷無比的聲音“你先回去。”

那個女人還不想放棄,上前來扯著崔哲修的一隻手臂,撒嬌一般:“哲修,我身子不舒服……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