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蒼筱悠精疲力盡直接躺倒在沙發上。她真想就這麼一下子睡著了什麼事情也不用去管,可是……嬌嬌的話卻還是清清楚楚地回蕩在耳邊。

“丫頭,我不知道上次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老公和他親媽之間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呢,這件事情,你一定要答應下來的。她畢竟是江川的媽媽對吧?是她生養了他,是她懷胎十個月將他生出來,江川生命的最初那段時間,是靳月陪著他的,那麼,靳月人生的最後這一段時間,自然也是需要江川陪在身邊的,你說是不是?”

顧嬌嬌這時候終於發揮出了一個語文老師的女兒該有的實力,開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她知道蒼筱悠不是一個自私的人,而且,從看盧慧心手機上的照片時,蒼筱悠臉上浮現的擔心和寬慰,都是她也很關心靳月病情的證據。

“哎呀……”蒼筱悠煩躁地翻身,換了個姿勢,將一張小臉麵對著沙發的內側,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不是她不想說,還是,想到江川嚴肅的模樣,以及說到靳月是渾身散發的冰冷氣息,她的汗毛就不由得直立起來,太可怕了……好不好?

大概是最近為了準備六級考試總是熬夜,今天情緒緊張地考完試又發生了那麼多事情的原因,蒼筱悠想著想著,就進入了夢鄉。

一片黑暗中,她忽然看到不遠處照射過來一道光束。

她睜開眼去看,原來前麵是一片綠意盎然的草坪,隱隱約約傳來了女子的笑聲,那笑聲十分好聽,空靈清脆,聽起來叫人能夠忘記所有的煩心事。

蒼筱悠像是被那笑聲蠱惑了,慢慢地想那一片翠綠中走去,她的步子有些不穩,走路的時候也似乎使不上勁頭來,她很不高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才發現,她像柯南一般縮小成了一個半大不小的孩子,衣服褲子都送下來,包裹在身上。

“阿姨……”她聽到自己幼嫩的聲音,她分明還沒有看清楚那個草地上女子的容貌,就開始呼喚。

隨後,她又聽到自己叫出了另一個名字:“川川哥哥,我也要玩……”

天哪,那個和女子一同玩耍的孩子,竟然是江川麼?

小小的蒼筱悠快步跑上前去,她很想見一見,和靳月在一起的江川是什麼樣子。可是當她終於跑到那一片寬廣的草坪,天地卻忽然開始旋轉,她還沒有來得及驚呼,就猛然發現自己長大了一些,這是小學四年級時的期末,江川作為六年級畢業生的代表在大禮堂上說話,他看起來是那樣的明亮,就如同一道陽光,照亮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忽然,她看到了角落裏麵的一個身影,是一個女子,修長的身姿,分明是穿著一件再普通不過的米黃色上衣,配上淡藍色的牛仔褲,還是在沒有多少光線的暗淡角落裏,蒼筱悠卻還是可以感受到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那一股高貴的氣質。

“阿姨……”天哪,她又聽到自己在呼喚。

結果場景又開始了變化,她猛然發現自己在一個更加大的禮堂,往前看,是江川從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接過證書,他的臉上洋溢著笑容,低下頭,由老人將象征著榮譽的金牌掛在自己的脖子上。

蒼筱悠習慣性地回頭,尋找或許又在角落裏躲著的靳月,果然,她在禮堂大門邊的那個角落裏,她穿著墨綠色的風衣,看到江川笑的時候,自己也嗬嗬地笑了起來。

蒼筱悠似乎還聽到靳月的聲音:“真好……”

夢境持續了許久,場景一次有一次的變換,她幾乎到遍了靳月那個屋子裏貼著照片的所有地點,感受靳月的喜悅和痛苦。

直到似乎被慢慢地抬起,她才猛地驚醒。手還緊緊地握著拳頭,額頭上全是汗。

“醒了?是不是做噩夢了?”好聽的男聲慢慢悠悠傳進耳朵,帶著令人心醉的磁性,是江川。

蒼筱悠還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原來江川已經回家了,看看窗外,已經是一片漆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

噩夢?那算是噩夢麼?

“沒有啊,我想我大概是沒有沒有脫衣服就在沙發上睡著了,身子有點難受吧。”她紅著臉將江川湊上來的臉推開,這個時候,她有一些事情要去想,可是麵對著這個男人,她的腦子隻能是一片空白。

借口說是身上有汗要去洗一洗,蒼筱悠掙脫了江川的懷抱,小兔子一般地一躍而下,嗖地就上了樓。

男人的眼睛裏有一種深不見底的情緒,他不是笨人,有與蒼筱悠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她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都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所以……這是又是什麼新事件讓她那樣魂不守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