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9章(1 / 1)

在外麵被北風呼呼吹的時候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到這裏被溫暖的空調一吹,竟是有些熱了,和封湛鬧騰半天,感覺背後出了一層汗,隻想先洗個熱水澡。

懶得理他,想爬下床去穿鞋,沒想到封湛也想站起來,兩個人同時往一個地方去,我腳下一滑,狼狽地踉蹌了下,滑出去的一腳正好踢到封湛的某個柔軟的地方,隻聽他倒抽一口冷氣,微喘了兩下,眼眸一沉,便撲了過來。

我被驚悚到了,他抓住我的兩隻手,放在兩側上方,沉重的身體壓著我,帶著酒氣的呼吸撲在我的臉上,癢癢的。

他的眼睛很好看,狹長上挑,原本清亮的黑眸現在像被蒙了一層霧氣。

好麼,雖然很好看,但是內個啥,也不用這樣子讓我欣賞吧。

我不安分地動了動,他的眼神又深沉了一分,嗓子變得有些黯啞,語氣卻隱隱約約帶著強硬,“蔡彩彩,你說你要真的和我訂婚,嗯?”

我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要說什麼,我承認我是真的,但前提也是有條件的不是嗎。

封湛:“既然是真的,既然想忘了那段過去,那我可不可以要求你,真的學著去放下。”他的手指不經意擦過我的眼睛,停留在眼角,“也不要用一個看陌生人的眼神來看我。”

他笑,“你要做我媳婦兒了,不應該拿出點做媳婦兒的樣子來麼,在媒體麵前你挺行的,那也在我朋友麵前,甚至……我的麵前,裝裝樣子啊。”

我推了推他,幹笑兩聲說:“封湛你真醉了。”

他不為所動,捂住我的眼睛啞著嗓子道:“蔡彩彩,你是個傻瓜,笨蛋,我在英國的時候,看到過很多得病或者天生的智力障礙兒童,他們每一個都比你聰明友善,你比他們更難接近。”

我說:“你在變相罵我智障嗎?”

他笑,聲音低低的,帶著某種酒醉後的磁性,然後無恥地說:“沒錯。”

我怒了,想反抗,卻發現是徒勞,他的男性身軀沉重地壓著,四肢被緊緊地鉗製住。

然後,我越發覺得呼吸困難,感覺到他似乎整個重量完全不漏地壓了下來,連床都陷了下去,在我耳畔的呼吸,變得輕淺均勻。

我不得不確定了一個問題,他壓在我身上,睡著了。

我汗之,推了幾把,無奈自己也喝得多了點,沒什麼力氣,封湛被我推了幾下,幾乎紋絲未動,我有點絕望了。

這人也太沉了吧,我不想被他這麼壓著睡一晚上,我還想洗澡的啊啊啊。

好吧,我也困了,在入睡前,我記得自己最後憤怒地囈語了一句:“還以為你有多潔癖,有多孔雀,澡都不洗就睡覺,臭死你,被你壓平胸了就怪你。”

他在夢中還含糊地接著話:“嗯,怪我怪我。”

半夜翻了個身,身上的重量已經被卸去,我伸手橫在自己胸前,絕望地覺悟也就那樣了,再壓也一樣。封湛的呼吸近在耳邊,他沒有離開,而是睡在了旁邊。

房間裏隻開了盞壁燈,其餘的照明設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關閉。

我側過頭,封湛仰麵而睡,他側麵的臉部弧線精致漂亮,像是最好的畫家用最好的筆勾勒出來般的,連排版比例都恰到好處,他的雙目輕闔,睫毛長長的,忽而一動。

我輕輕起來,把壁燈也給關了,整個房間陷入黑暗,隻有落地玻璃前,微微灑進來的月光。

不知道為什麼,醒來之後,一時之間我就睡不著了,睜著眼睛看向天花板,思緒卻有些亂。

哎,我不想失眠。忍住翻身的衝動,我爬起來走到落地玻璃前,坐在柔軟的灰色地毯上,望向窗外。

這裏是高層,外麵一片都是房屋的屋頂,遠處有隱約的黑色的山影,上麵似乎還有星星的燈火。

今晚是聖誕夜,今天是聖誕節,路上還有不少的年輕人趕著洋時髦,深夜也不回家,三五成群的在馬路上溜達歡笑。有一對男女,他們都裹著白色的圍巾,男的蹲下,把女的背在背上,繼續前進。男的腳步雖略有沉重,遠遠看去卻也是輕鬆的。

莫名地跳入了另一幅的畫麵,男的變成了封湛,女的變成了我,封湛背著凍得哆嗦的我,一步步往前走。

我在他的背上睡著了,臉上還有沒擦幹淨的淚痕,嘴裏窸窸窣窣念叨著什麼,是什麼呢,我也聽不清。

他的嘴唇凍得有些發青,顛了顛我,以免因為我的重量滑下去。

他就這麼在聖誕寒冷的街頭,一步一步,背著我走下去,封湛的樣子和樓下的這個男生重疊,一樣的毫不猶豫堅定的腳步。

最後,我好像想起來在睡著的時候迷迷糊糊聽見的一句話,他說:“等回頭訂了婚,讓這幫孫子再灌咱們,不把他們一個個撂倒,我就不叫封湛。”

我望著遠處燈火,長長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