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一夜的風雨從沒停歇過,當天邊一絲光明透出黑暗照亮大地時,黑壓壓的烏雲又滾動起來,遮蔽住了那最後一絲光線,大雨傾盆而下,龍二站在酒館前看了看天色,頂著那塊還沒幹透的毛氈一頭紮進雨裏,這個新來的自由軍士快步往軍士哨崗走去。
\t軍士的邊境哨崗豎立在離小鎮兩公裏外的一處峽穀入口處,都是由合抱粗細木材,紮成緊密柵欄呈個半圓扇形,圍住了峽穀唯一的入口,梯形下降的地形讓軍士的哨崗居高臨下,牢牢鎮守住狹小的穀口,駐足的遠眺看了一會的自由軍士加快腳步朝崗哨走去。
\t哨崗處站崗的兩名軍士看到遠處出現的身影,不約而同的把手放在刀柄上,犀利的目光盯住來人,待到那人靠近,其中一軍士往前走了兩步大聲對來人詢問道:“站住!你是幹什麼的?”
\t掀開毛氈露出自由軍士那張略顯冷冽,卻布滿風塵的臉龐,看了眼大營守衛的軍士,男人停下靠近崗哨站,哄聲回答詢問:“東盟自由獵手龍二,求見邊境鎮守長官。”說著,把手中路引遞了過去。
\t軍士眼中頓時浮起一股厭惡,還是耐著性子伸手接過遞過來的路引,看了看上麵刻畫了一路通牒的記號:“在這等著。我去通報。”說完對一旁的同伴打了眼色轉身走進崗哨。
\t滂沱大雨中站在哨崗外的男人紋絲不動,接受著大雨的澆注,剩下的那個守衛不由皺了皺眉頭,對他喝道:“到這邊來避避雨,小心別生病了。”
\t氈毯下的身影微微搖了搖頭,沒動,拒絕了軍士的好意。
\t這時,崗哨內一條人影疾奔而來,剛才去通報的軍士,對著正守候在門口的男人吼道:“跟我進來,去見指揮官。”
\t男人邁動腳步緊緊跟在守衛軍士的身後走進崗哨。
\t滂沱的大雨,軍士們都在各自的營帳休息,幾個站在營帳門口的老兵,冷漠的看著這個陌生的自由軍士。
\t熟人!崗哨的最高長官居然就是昨夜在酒館碰到到那名軍士,批了件灰色外套,赤裸著岩石般結實的胸膛,端坐高堂一張長案前盯住龍二,沉默不語的軍士看著這個冒然前來申請補給的家夥,在這種偏遠的崗哨,唯一能讓外來軍士申請的,也隻有物資補給這一項,而且是他不能拒絕的要求。
\t聯盟的人口,決定了發展的要素,每一個有戰鬥力的人,都是聯盟不可缺失的一份子,無論他當前的身份是什麼!
\t“龍二?”高坐在殿堂的軍士指揮官,沉吟了一會開口對這個有過一麵之緣的自由軍士詢問:“你需要補給什麼?”
\t“十塊死亡印記的補給品,兩百支白翎羽箭,繡花針一百枚,棉……”
\t“十塊死亡印記的補給?”聽到這個補給量,高坐的軍士終於忍不住打斷男人的話,隨即冷眼瞟了龍二眼沒再發問,轉頭對旁邊的補給官吩咐道:“把他要的物品準備好,再給他備上二十天的幹糧,我想他沒那麼快回來。”指揮官打斷了龍二的話,匆匆說罷起身自己離開的軍堂,看他的樣子,像是不想和這個自尋死路的自由軍士有過多的來往。
\t背著申請到的物資,龍二又走進雨裏,踩著四濺的泥濘,步出軍營門口,他回頭看了一眼,蒙在氈毯下的嘴唇微微動了動,無聲的說了幾句話,轉過身去,往酒館趕去,他的時間不多了!
\t最後把自己要帶走的物品整理過一遍,龍二看著那條不用帶走的氈毯和馬匹笑笑,帶上門口到酒館店主處把帳結了,順便也把馬匹和氈毯作價賣給了店主,一個人開始上路。
\t哨崗的守衛已經接到長官的通知,待到龍二靠近護欄,幾個軍士一言不發的上前攪動軲轆,打開了那道通往死亡之路的厚實木門,軍士們的眼中都透著一絲凝重,他們知道,隻要這個自由軍士過了這道大門,失去了崗哨的保護,能返回的機會,微乎其微。即便他們不喜歡自由軍士,不過看著又一條將要消失的生命,每個人心裏都是沉甸甸的。
\t在聯盟,每一條人命都有著不可估量的價值。
\t龍二微微對幾個軍士頜首示意,大步踏出崗哨,高大的身影順路而下沒入山穀,很快便消失在鎮守邊境軍士的眼中。
\t“看上去是條漢子,可是怕也是回不來了。唉……”目送他離去的軍士們不由的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