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
佩蒂怒氣衝衝地離去。
居然是當初給北堂希晨治腿的那個老人,雲小諾還記得他的聲音,和趕走眾多貴女的事跡,勉強睜開眼睛持著他拎著醫箱走進,毫無顧忌地嚷嚷著。
“睡得正香,又把我老家夥給弄來。”
“別人,我不放心。”
“喲,原來是阿卓你啊……還真是好多年沒見了。”
北堂卓並不答話,將杯子裏的茶喝完,才淡淡地道了一句,“我不是病人。”
白胡子醫生弄錯了,也一點不在意地摸摸胡子。
“想也是,你這樣的冷心腸也生病都難。”接著朝在場唯一的病患擺擺手,“原來是你這個小女娃啊,過來吧,難道還讓我這個醫生請你啊?”
“不用了。”
“什麼不用了,是不用我請你,還是不用看病?”他不高興地嘟囔,“知道我一分鍾值多少錢嗎?你這個不識貨的小女娃!”
他眼裏根本沒有北堂卓,強行把雲小諾拉坐下來。
不由分說打開醫藥箱,開始給她檢查。
雲小諾一抬眼,就可以看到北堂卓坐在對麵。
似乎察覺到她的心神不寧,北堂卓的聲音非常淡漠,“不要以為我是袒護你,我們父子倆都喜歡自己處理事情,不喜假手他人。”
意言之。
她仍然是死路一條。
可是身為父親,北堂卓不會插手兒子的事情。
他相信自己的兒子可以處理好一切。
而且——也不認為他會死。
北堂辰傲才剛剛接下族長的位子,他又怎麼會死?
他死了。
隻怕北堂家會馬上四分五裂。
這才是他回來坐陣的原因。
現在的莊園裏,沒有一個人可以達到北堂辰傲那樣的聲望。
壓製一切。
他回來也是無奈之舉。
盡力克製互相交纏的一股勢力,達到穩定的效果。
等到北堂辰傲醒了。
那他的功用也就結束了。
雲小諾覺得他們父子三人,真是一點都不像。
北堂辰傲戾氣太重,無時不刻不在找碴,北堂希晨像頭狡猾的狐狸,做事沒有一件是真心,狠起來誰都攔不了。
而這個中年人。
仿佛一個漂泊已久的旅人。
眼裏盛滿了空寂,在他的世界裏,根本沒有什麼是重要的。
淡漠一切,對什麼都不在乎。
雲小諾正在出神,沒想到老胡子醫生居然紮了她一根,血珠沁出。
她抬眼一呆,“您,您在做什麼?”
“給你放血啊。”
“放血?”西醫裏有放血這一條嗎?
“小女娃,你沒聽過以毒攻毒嗎?”
“這……這不是中醫的說法嗎?”
“放心,弄不死你的!”
越來越發現他不靠譜,雲小諾欲將手收回,卻聽到他很不客氣地開口,“別動,要死了我才不會理你,小笨蛋!你現在已經毒氣攻心,再過兩個小時就要沒命了,還好碰到我,救了你一命!”
“您可真像神棍。”
“什麼?你敢侮辱我?”
“不是……”
隻是突然覺得很親切,雲小諾苦苦一笑,立刻知道一定有人預備好了要她的命。
陰差陽錯碰到了這個愛管閑事的老醫生。
可,這個人是誰?
北堂希晨嗎?
隻有自己才知道他的秘密,包括他想殺兄的一切。
但他是什麼意思下了毒,自己怎麼會一點反應也沒有呢?
“您知道是誰給我下毒嗎?”不知道為什麼,雲小諾覺得這一切都太湊巧了,像是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