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縣像樣的賓館就一座,而且這座賓館裏,幾乎都被與雁南縣搬遷有業務關係的公司占據。
陌秀和花紅,分屬兩家地產公司,都是一棟樓裏辦公,隻是樓層不同。大家上上下下,天天照麵,熟得很。
花紅是公司股東,又是單身,基本全天候守在新縣城。
陌秀不同,她僅僅是個打工的,卻與普通打工人又不一樣,她所在公司凡是關於雁南縣的項目,基本都是她一手操作。
花紅誇張的招呼讓陌然站住腳,看著她淡然一笑說:“花經理,忙吧?”
“忙個鬼!”花紅咋著舌說:“哪有陌經理忙,人家都拿下了烏有村的地了,心寬著哪。不像我們,沒背景沒人緣的,找口飯吃太難了。”
陌然嘿嘿笑道:“誰說烏有村的地是陌經理公司的了?這是造謠。”
“是麼?”花紅笑嘻嘻地說:“都動工了,你還不承認。做朋友做到這個份上,沒意思啊。”
陌秀插言道:“你們聊,我先回公司去。”
花紅一把拖住她道:“不急不急,既然大家都遇到了,不如一起去我房間坐坐。”
陌秀推遲不肯去,花紅便漲紅了臉,賭氣道:“你是怕我吃了你,還是怕陌村長吃了你呀?”
陌秀慌亂地擺著手說:“我這麼大的人了,誰能吃得了我呢?我是真有事。”
“天大的事,先放一邊去。”花紅擺著手說:“今天遇到一起,我有幾個事,剛好請教兩位。”
說著不由分說,一手推著陌然,一手拉著陌秀,徑直上了電梯。
陌秀推辭不了,隻好隨著一起去。一進花紅房間,不由嘖嘖讚道:“花姐,一個賓館被你弄得像個家一樣,真是個巧女人啊!”
花紅笑道:“我這個人,居無定所,沒家沒室的,有張床就能睡,有個杯子就能喝水。管他家不家的。”
陌秀似乎興致高昂,四處打量著花紅的房間,嘖嘖稱奇。
花紅去燒水泡茶,順便問了一句:“茶、咖啡,還是酒?”
陌秀要了咖啡,陌然要了茶。花紅遲疑一下,幹脆自己拿了一支紅酒。三個人,三種不同的飲品,到了桌前一看,不禁都一起啞然失笑起來。
陌然安靜地喝著茶,悄悄打量了眼前的兩個女人。雖說她們不見得天姿國色,卻各人都有著極致的韻味。
陌秀內斂,淡施薄妝,即便頭發,絲毫也未裝點,如清水一樣,順流而下。寒流未去,她卻一身套裙,腿上裹著黑色絲襪,隱隱透出無限魅惑。
花紅不同,一身紅裝,從上到下,如一團火一樣燃燒。她顯然比陌秀打扮得要精致許多,描眉秀唇的,她穿著低胸的衣服,稍稍一彎腰,就能看到一片觸目驚心的雪白。
兩個女人,一左一右坐著,身上的暗香,絲絲縷縷穿透而來。陌然便感覺有些暈眩,身上不自覺地燥熱了許多。
不可否認,眼前的兩個女人,看似不顯山不露水的,卻處處透出一線誘惑。仿佛桌上擺著兩顆令人垂涎的鮮桃,隨便一顆就能讓人愛不釋手。
陌然的局促被她們看了出來,陌秀不自覺地並攏了雙腿。倒是花紅,咋咋呼呼地喝了一口紅酒,咋著舌說:“不如都喝酒,喝酒才有味道。”
話說著,也不等他們同意,拿著陌然的茶和陌秀的咖啡,起身走到洗手間,噗的一聲就倒進下水道去了。
陌秀驚叫起來道:“花姐,你好浪費啊!”
花紅笑嘻嘻地說:“浪費什麼?一杯咖啡,談得上浪費?隻要我們陌村長動一根手指頭,千萬杯咖啡還不是唾手可得。”
三個高腳杯,三杯紅如鮮血的紅酒,但聽得哐啷一聲,各自舉杯輕飲。
茶靜心,酒壯膽。一杯下去,三個人臉上都綻放出一絲紅暈。
陌然品著酒道:“好酒,一定很貴。”
陌秀白他一眼說:“花姐的酒,會便宜嗎?她這瓶酒啊,我一個月工資可買不起。”
陌然嚇了一跳,問道:“那麼貴?”
花紅莞爾一笑說:“美酒配英雄啊,這酒,除了你,別人是不可能喝得到的。”
陌然心裏就沉吟起來,想陌秀一個月的工資也不算低了,居然買不起這樣的一瓶酒,可見她們房地產開發公司,能賺多少錢。
陌秀說:“花姐是老板,我是比不得的。我們老板都說,現在像花姐這樣的女人,打著燈籠也難找啊。”
花紅抿嘴一笑道:“你們老板是抬舉我了。我花紅算什麼?這世道,一個女人要賺錢養活自己,說出來都是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