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張波濤的站隊論(1 / 2)

徐文友黯然離場,陌然陡感肩上的擔子重了許多。

來之前何縣長隻要求他配合徐文友,也就是說,他隻是個配角。現在徐文友陰溝裏翻船,他被推上前台,麵對著如此艱巨的任務,他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就在陌然百思不得其解期間,隨同他們一起來東莞招商的另一個人終於冒出水麵。

此人姓張,全名張波濤。原來是政府辦的一個主任科員。年約四十歲,沉默寡言,一天到晚都保持著微笑,讓人根本看不出他心裏在想著什麼。

剛來時,陌然還在想,派這麼一個不善言辭的人來招商,也不知何縣長是什麼目的。直到張波濤笑眯眯進了他的房間,說出一番話來,他才驀地驚醒,原來這裏麵確實有一個局。

徐文友是楊書記提拔起來的局長,在雁南縣官場裏,幹部形成三派。以楊書記和何縣長為首,各自分成兩個陣容。餘下的不願跟著他們的幹部,成散沙樣成了第三派。楊書記要退,他提拔起來的幹部就開始顯得惶惶不可終日。誰都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尿不到一個壺裏的人,絕對容不下。

有些機靈的人,已經在慢慢向何縣長這邊靠攏。畢竟,楊書記人走茶涼,今後雁南縣的當家人,如果不出意外,非何縣長莫屬。

徐文友對楊書記一直感恩戴德,多少場合都明確表態,這輩子就跟著楊書記。楊書記是伯樂。

事實證明,楊書記對他也是青眼有加。即便如招商被騙,在楊書記看來,責任也不在他徐文友,而在於組長何田宇。

張波濤在徐文友離開東莞後,提著一瓶酒進來陌然房間,笑眯眯地邀請陌然同飲。

徐文友的離場,陌然心裏本身就有些不爽。盡管何縣長明確通知他,東莞這邊的招商工作由他負責,他卻感覺不到榮幸與欣喜,反而覺得一種從未有過的壓力憑空而來。

他欣然接受張波濤的邀請,特地下樓去買了幾包花生米之類的下酒菜,兩個人拉開架勢喝起來。

三杯下去,張波濤的話就多了起立。

“陌村長啊,老兄今天與你在一起喝酒,就是緣分啊!”

“必須珍惜。”陌然笑著說:“張科長你給老弟麵子,老子銘記在心的啊。”

張波濤不屑地翻著白眼說:“你就說假話。我張波濤現在算個毛線啊?你現在了不得,是何縣長的紅人,今後的前途不可限量啊。老哥我這次要厚著臉皮了,你不會看不起我吧?”

陌然雙手亂搖說:“哎呀,張科長你說哪裏話?我陌然就一個小小的村長,在何縣長眼裏連隻螞蟻都算不上。不像你啊,國家幹部,公務員。你的前途才光明。”

張波濤嘿嘿地笑,居然有躊躇滿誌的意思了。

“我們政府辦,還是主任說了算。”張波濤遞給陌然一支煙,自己點上美美抽了一口,壓低聲音說:“他可是楊書記的心腹大將。”

陌然暗暗吃了一驚,何縣長身邊潛伏著楊書記的心腹大將,他會不知道?張波濤把這些話跟自己說,又有什麼目的?

“大將也好,小兵也好,跟我陌然反正沒一毛錢關係。”陌然嗬嗬大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非也!”張波濤神秘地笑,湊過來說:“你難道沒看出來,何縣長有意要培養你麼?”

“是麼?”陌然誇張地看著他,似笑非笑地說:“我怎麼看不出來?”

“你沒看到徐文友的下場?”張波濤的聲音更低了:“老徐這人,眼裏就隻有楊書記,根本沒何縣長,這不,死得慘了吧!”

張波濤得意地笑起來,也一飲而盡杯子裏的酒,“他這人一輩子小心,也會陰溝裏翻船。我給你說,其實這個老徐人還是不錯的,就是站錯了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