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一丘之貉(1 / 2)

天明,豔陽高照,又是一個好天。

李桂麗和齊猛去老四家安撫,陌然帶著肖瑩和李大為直接奔派出所。

許所剛吃完早餐,正坐在辦公室裏剔牙,看到陌然他們來,屁股都沒抬一下,半眯著眼睛笑:“喲,大村長,什麼風吹來了?”

陌然笑了笑說:“東西南北風,反正吹到你許所麵前的,都是好風。”

“好風就好,隻要不是歪風。我老許一定歡迎。”許所起身,叫了協警倒來水,嚴肅地掃了他們三人一眼,問道:“有何貴幹?”

許所大名許子明,過去是武裝部的部長,後來混到警察隊伍裏做了警察,在子虛鎮一呆四十幾年,子虛鎮派出所從建所道現在,一直是他擔任所長。

子虛鎮派出所很小,三個人一條槍。這條槍被許子明常年吊在屁股後,槍上還包著一層紅綢布,一抽出來,烏黑埕亮的,還真能嚇人。

陌然說明來意,等著許所表態。

許子明沉吟半響,吐出牙簽,為難地說:“陌村長啊,這事還真不好辦。你看啊,一下死了兩個人,縣裏可是非常重視的。這個女的,是不是畏罪自殺,現在還沒個結論。聽說要解剖,得出結論了才好處理。”

陌然一聽,頓時有些不舒服了。人都死了,還解什麼剖呢?給人一個全屍都不行麼?

於是他堆滿了笑,小心說:“許所,你看啊,事情明擺著在哪,他們夫妻都過去了,再將人解剖,還是改變不了服毒自殺的現實。不如讓我們把屍體領回去,讓死者入土為安。”

許子明吃驚地瞪著陌然看,搖了搖頭道:“陌村長,你可是大學生出身的,怎麼一點法律觀念也沒有。這死人的事,能馬虎嗎?”

陌然知道一下與他說不清楚。也不知道這徐子明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拿著縣裏領導來壓他,意思就是跟他沒關係,你有本事去找縣裏。

李大為是老治保主任,平常工作與徐子明有聯係,相對來說,他們的關係走得比較近。

陌然便去看他,李大為倒也機靈,當即給許所說:“許所,你看啊,這死者天天呆在醫院冷屍房,還要出錢給醫院。這筆錢誰來出?是你們派出所,還是我們村裏?要人家老四家屬出,肯定是不可能。反正人都沒了,留這個屍體也沒用。”

許所聽著聽著眉頭就皺了起來,他沒等李大為把話說完,瞪起眼珠子喝道:“李大為,你以為你是誰?老子還要你來做思想工作?公安工作你以為像你在家種田一樣啊?你們這些人,一群法盲。”

他罵完,起身揚長而去。

陌然氣極了,卻不好發作。人在別人矮簷下,他敢不低頭?假如他不是村長,越發沒勇氣來派出所。許所這人,子虛鎮誰人不認識他?他心狠,手黑,要不,憑著他一條槍,怎麼能管得住子虛鎮幾萬號人?小時候,許所幾乎如門神一般嚇人,誰家小孩子哭鬧,隻要說再哭。徐子明就會抓他,小孩子都會嚇得不敢哭。

再說李大為,被許所搶白了一頓,一張黑臉頓時憋得通紅。他本來話不多,再被憋屈,就會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眼看著許所不聞不問走了,三個人再呆著也沒意義。肖瑩想起齊烈與許所的關係好,便試探地問:“要不,請齊書記來?”

陌然猛地醒悟,當即讓李大為去請齊烈,他和肖瑩兩個坐在派出所等。

大約半個小時左右,李大為騎著摩托車載著齊烈回來。

齊烈一來,許所也冒出了頭,老遠就衝著齊烈喊:“老齊,今天的風不對呀,你們烏有村大小幹部都來我派出所,要造反啊?”

齊烈笑了笑,一腳跨進許所的辦公室,說道:“老許,你還真沒說錯,老子今日就是來造你的反。”

許所嘿嘿一樂,拍了拍屁股後吊著的槍,笑道:“老齊,你不怕?”

“一根吹火筒,我老齊會怕?”齊烈不屑地掃一眼徐子明,輕蔑地說:“老許,當年老子打越戰的時候,什麼樣的武器沒見過,還會怕你這根吹火筒?”

許子明被他一陣奚落,訕訕地說:“老齊,你牛逼。老子搞不過你,說吧,是不是來要人?”

齊烈不說來意,顧自在椅子上坐了。李大為趕緊遞過去一支煙,替他點上,垂手站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