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紅的笑顯得很曖昧,她甚至伸出手來,勾起陌然的下巴,逗著他說:“你的,童子雞的,不吃浪費。”
陌然頓時臉紅,尷尬不已。
花紅膽大,而且說話不講究。她是個直性子的人,看到人就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樣子。如果不知道她根底,給人的印象就是浮誇與放蕩。
她極力邀請陌然上樓去她房間坐坐,說有好茶,讓陌然品嚐。
陌然斷然拒絕,許子明就住在這棟樓裏。放著他不管,花紅會玩出什麼花樣來,他心底沒一點底。過去他來過她房間,花紅肆無忌憚的勾引,換了誰,早就撲了上去。
他匆忙與花紅告辭,從樹蔭裏走出來,沿著剛修不久的街道,往縣委大樓走。
他要請肖瑩過來,肖瑩說過,縣醫院有她的同學。現在是他唯一的稻草。縣醫院解決不了,邢副局長的安排就會泡湯。
電話打過去,肖瑩遲疑著不肯過來。
陌然隻好說:“放心,晚上沒人。就我們兩個。”
肖瑩這才答應,言語之間透露出她哥肖科長似乎發現了他們的關係,要小心一些才好。
他哪裏還顧得了這些,齊小燕在看守所的每一刻,都牽動著他的心。他突然感覺到了,自己對齊小燕是不是有愛呢?如果有,該是多麼讓人唏噓的孽債。
肖瑩的車一進縣委大院,他就看到了。電話打過去,告訴她怎麼進來後,便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等著肖瑩推門進來。
不一會,齊小燕的腳步聲在走廊裏響起。她鞋底敲擊著水磨石地麵,發出空曠的聲音,在整個縣委大樓裏飄蕩。
他無意識地看了一眼手表,時針正指向十二點。此刻,縣委大樓就像沉睡過去的男人,鞋底的響聲恰如男人的鼾聲。
屋外路燈的光射進來,在牆上映出斑斑駁駁的影子。
陌然迎她進屋,給她送上一杯熱茶。
“這麼晚你叫我來,出什麼事了?”肖瑩顯然有些生氣。
“大事,天大的事。”陌然嘿嘿地笑,將她按坐在沙發上,盯著她的雙眸深情地說:“肖瑩,現在隻有你能救齊小燕了。”
“我?”肖瑩吃了一驚,瞪大了眼看著他:“什麼意思?”
“我記得你說過,縣醫院你有同學在?”
“是啊,是有。”
“我想請他幫個忙。”
“幫忙?齊小燕的事?”
陌然無比肯定地點頭。
“她的事你找我?”肖瑩的眉頭皺起來。
“除了你,我沒人可找。”陌然坦然地說:“肖瑩,必須幫我。”
“幫你?”肖瑩冷笑起來:“就為這事,你半夜把我叫來?齊小燕在你心裏占這麼大位置?”
陌然默然不語。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屋裏就沉寂起來。此時一根針掉下去,都能聽到一聲巨響。
良久,肖瑩緩緩歎了口氣。
“陌然,我現在算是想明白了,齊小燕才是你最愛的人。”
陌然苦笑,在他看來,現在所有的辯駁都會顯得蒼白無力。齊小燕失蹤後,陌家就陷入了一片迷茫裏。首先是大哥陌天,不是心急火燎,就是唉聲歎氣。仿佛活著的這個世界,已經看不到一絲陽光。
其次是陌家爹娘,一天到晚心事重重。陌家人本來就不苟言笑,此事發生後,幾乎與笑聲絕了緣。這段時間他陌然都不敢過早回家,他隻要一腳踏進家門,就會感到有一股無形的壓力迎麵而來。他會感覺到呼吸困難,手腳疲軟無力。心裏有再多的話,一句也說出來。
沒有人知道齊小燕已經犯事被抓,更沒人知道齊小燕已經被帶到了雁南縣,就關在與子虛鎮一鎮之隔的香山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