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縣工業園區管委會人員構成與招商局如出一撤。
都是其他單位調過來,但進了管委會,顯然都比原單位要高一級別。比如陌然,如果在招商局,最多就是個局長,正科級幹部。但把他放在管委會當個副主任,就是副處級幹部。這一步跨得比較大,幾乎超出常人思維。因此,在雁南縣私下有個傳聞,說陌然的背景很深,深得看不到底。要不,他一個農民,憑啥一步登天就成了副處級幹部。
陌然對這些街頭巷尾的議論毫不在意,別人怎麼說,他管不住別人的嘴。其實有些事,傳得越神秘,反而給人敬畏。
齊小燕去醫院的前一天晚上,陌然給邢副局長發了一條短信,寥寥幾個字:縣醫院,婦科謝菲。
邢副局長沒回信息,陌然也不在意。他知道邢副局長一定會看到,畢竟五十萬擺在那裏。有錢能讓鬼推磨,大錢連閻王都能請的動。
早上起來,他覺得頭有些暈乎乎的。昨晚沒睡好,心裏一直是瑤湖集團來選址和齊小燕的事,交錯跳躍在他腦海裏,讓他在淩晨時分才稍稍睡了幾個小時。
蘇眉昨天來電話,告知瑤湖集團的人坐高鐵過來。她和顏小米隨行。
貴客遠來,當引車迎接。陌然讓辦公室主任準備好車,管委會所有主要領導,隨他一同去高鐵站接人。
下午兩點剛過,首先出現在出站口的是蘇眉,她四處張望,一眼看到陌然他們,頓時笑靨如花。
在她身後,魚貫出來七八個人,男女都有,各自說笑,神態輕鬆。陌生夾在其中,居然道貌岸然。
陌然在心裏笑了一下,罵道:“這小子,人模狗樣的,像個人了。”
他怎能不感歎?陌生現在的形象,就是他過去的模樣。環境改變人,這話顛撲不破。試想一汪清泉,流入到汙泥濁水裏去,哪裏還會是清流?相反,不管多大的汙泥濁水,隻要流入海洋,誰還能看得到汙濁?
陌生過去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在烏有村裏是一群半大孩子的頭,就是在子虛鎮上,他也算是有名的浪人。
陌生也看到了他,扔了其他人小跑幾步過來,親熱地喊:“二哥。”
陌然愛憐地拍了拍他的肩頭,將他再次端詳一番。陌生便介紹,瑤湖集團這次派來的人,基本都是業務骨幹。選址是門技術活,還是門藝術活,更是一門風水活。因此他們這次來的人,從工程師到風水師,不一而足。
陌然逐一握手,熱情無比。
一行人剛上車,陌然便接到謝菲的電話,簡短地說了一句:“他們來了。”
陌然心裏一沉,臉上卻不露聲色。眼前的這群人,他不能棄之不顧,而齊小燕的事,又如一根絲線,牽掛著他的心。
他“唔”了一聲,掛了電話,轉身對帶隊的工程師說:“毛工,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中了。”
毛工是瑤湖集團的首席工程師,瑤湖集團屬下的房地產開發,都是他一手謀劃。可以說,他是瑤湖集團舉足輕重的人物。他親自帶隊來雁南縣選址,可見秦園對此有多麼大的重視。
陌然與毛工認識,過去瑤湖集團開年會,毛工是屬於坐主席台的人。陌然雖然是太陽電機廠的廠長,卻隻能坐台下聆聽會議。
毛工是瑤湖集團的半個老板,卻不是瑤湖集團的股東。他的身份也很微妙,過去沒下海之前,他是中鐵某集團公司的工程師。毛工來瑤湖集團,秦老狐花了不少心思。到現在,隻要提起往事,毛工總會黑著一張臉罵秦老狐不是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