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權衡利弊(1 / 2)

早上陌然起得早,陌家爹娘都還沒起床,他輕手輕腳洗漱之後,開門出去。

今天楊書記要找他談話,具體內容並沒有告知。楊書記要與他談什麼,他心裏沒底。公安局關押的人都放了出來,陌然安排蘇眉和顏小米去處理補償的問題,另外再指派了管委會一個具體負責拆遷的副主任一起。

自從鬧出了關押阻工村民的事之後,陌然在雁南縣裏悄然獲得了一個“陳世美”的稱呼。陌然不服,他怎麼是陳世美呢?有人告訴他說,陳世美就是個忘恩負義的人代表,你陌然昨天腿杆子上還有泥巴,怎麼一下就可以翻臉,將老百姓往公安局裏關呢?

陌然有苦難言,當時如果不采用這個辦法,他還真想不出其他手段。當時他的腦海裏跳出來的就是邢副局長的一張臉。他深知老百姓什麼都可能不怕,唯獨怕公安局的人。因為人隻要關進去了,不死也會脫層皮出來。

但他沒料到這背後是有故事的,村民敢來阻工,當然背後有人組織。組織的人現在也找了出來,就是苟不繳。一個小小的村長,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能耐,果然,苟不繳背後暴露出來的人,越來越多的線索指向的是楊書記。

楊書記為什麼要阻工?他是故意給何縣長上眼藥。省裏來了趙部長,市裏來了彭副市長,都是手握重權的實力派人物。雁南縣工業園區就如雁南縣搬遷工程一樣,都是何縣長力主上馬的,這樣就將楊書記比得一文不值。想他揚天書記苦心經營雁南縣十幾年,將一頭黑發熬成了花白,雁南縣照舊龜縮在雁南市裏不出來,成了人人討嫌的人。

何田宇縣長一來,大刀闊斧,橫刀立馬,人家有資源,能搞來項目,找來錢。按理說,楊書記也沒有什麼不服氣的,畢竟在雁南縣,他是一把手,最大的當家人。可是何田宇縣長在搬遷縣城,開發工業園區這些事,居然不與他彙報。最多在常委會上舉舉手表決一下,而且不管表決結果如何,他何田宇縣長要做的事,誰也攔不住。

按照政府規定,錢不歸楊書記管。但過去縣裏要用一分錢,都必須得他簽字同意。現在好了,何縣長一來,直接推翻了慣例,所有要用錢的地方,隻要何縣長點頭的,他一支筆直接簽了算數。

楊書記剛開始還想反對,無奈錢是人家搞來的,又有這個權力,他在暗中角力幾次後,感覺自己根本不是何縣長的對手,因此他按下心來,等待機會。

機會出現的時候,楊書記有兩種打算的。如果板下了何田宇,雁南縣他還是老大。而且何田宇一走,他的級別必定要升一級。這樣他就不用在年底前退休了。隻要不退休,他就還能再幹一屆。而且這一屆幹完後,他可以名正言順地被安排帶市人大或者政協去做個副主任或者副主席,安度晚年。

就算扳不倒何田宇,也要在趙部長麵前露出一手,暗示何縣長,在雁南縣,他揚天書記還不算一隻死老虎,隻要他想做的事,一聲令下,甚至隻要暗示一下,就會有人衝出來衝鋒陷陣。

果然,苟不繳先衝了出來。

陌然沒等他冒頭,直接一棍子將他打進了泥土裏。

楊書記得知這些事,他能高興?

陌然的心裏這幾天一直像敲著一麵鼓,咚咚作響。得罪楊書記,他沒好果子吃,得罪何縣長,他更沒地方可以出氣。

楊書記與何縣長,就像擺在他麵前的兩座大山,直接將他擠壓得毫無生氣。

他在權衡了一番之後,心底多少還是有了點底。

楊書記再狠,他也是日暮西山的人了。而何縣長,正如一顆冉冉升起的太陽,如日中天。他本身在省委經營不少年,到地方應該算是鍍金走個過程。通常像何縣長這樣的人,在基層鍛煉個三五幾年,回到省裏就能做個廳長一類的官員。這樣的幹部,一般不會太較真地方工作,隻要能得過且過,他們都會睜隻眼閉隻眼,反正時間一到,就甩手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