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燕主動提出來,肖科長晚上就在她家歇息。
陌天顯然不情願,但又不敢頂撞齊小燕,隻能皺著眉頭將肖科長扶到樓上去。
陌然陪著肖科長,照顧著他休息了才準備回家。一出門,看到幾個黑影過來,還沒等他開口,幾束手電筒光便直直照在他的身上。
他眼睛被電筒光照得幾乎睜不開,根本無法看清來的什麼人。正要開口問,身邊快步過來一個人,低聲問他:“齊小燕在家不?”
陌然一聽,心裏咯噔一下。這不是許子明許所的聲音嗎?
他一把拖住他,也壓低了聲音說:“老許,你想幹嘛?”
許子明嘿嘿地笑了笑,看了一眼桃林裏的屋,小聲地說:“老弟,我也是沒辦法,軍令如山啊。”
陌然頓時明白,許子明是來抓齊小燕的。
最高兩院的通告已經到了最後日子,齊小燕再沒交代,她被收監必成事實。他在心裏不禁惋歎一聲,齊小燕啊齊小燕,你這是自己作死啊!但眼睜睜的看著齊小燕被帶走,顯然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於是他問:“老許,沒辦法了?”
老許搖了搖頭,輕聲說:“這次很嚴,還是不要撞網。督察組已經調取了齊小燕的檔案,醫院怕都會出問題。邢局交代了,不管涉及到誰,先收監。等風聲過去再說。”
陌然明白許子明這話是在敷衍他,人隻要進去,再出來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沒人會願意冒這麼巨大的風險來辦這件事。而且隻要齊小燕一進去,等待她的必定是判決。判決的含義,齊小燕就得服刑。一個人隻要服過刑,人生記錄上就將留下永遠也抹不去的汙點,它將影響一個人一輩子,直至到死。
“我嫂子不在家。”陌然撒著謊說,臉色因為撒謊而漲紅起來。好在夜色朦朧,沒人看得清他臉上的顏色。
“真的,我剛從她家出來,就我哥在。”陌然怕許子明不信,補充了一句。
許子明顯然不相信他的話,示意跟著來的幾個人悄悄去圍了桃林裏的屋。前門後門一起堵住,齊小燕就算插了翅膀,也飛不出許子明的手掌心。
齊小燕屬於取保候審,按理來說,每天都要去派出所報到。因為陌然的關係,許子明並不在意齊小燕是否去。隻要人在,他並不刻意每天要求。但如果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不見了,他許子明的責任就非同小可。
許子明拿著電筒,一步一步往門口走。就算齊小燕真不在,他也要親眼找過一遍才放心。
陌然知道,隻要許子明一敲門,馬上就會露陷啊。
於是他一把拖住他,認真地說:“老許,我有重要情況要報告給你。”
許子明疑惑地看著他,裂開嘴輕笑說:“你莫蒙我了,老弟,天大的情況,等我執行完了任務再說。”
陌然急道:“你想不想抓到閨女墳的殺人犯?”
許子明一楞,將陌然拉到一邊,緊張地問:“你知道?”
陌然點了點頭,嚴肅地說:“老許,這事對你來說,應該比抓我嫂子重要。她一個婦道人家,又跑不掉。如果殺人犯跑了,你想再追回來,可就難了。”許子明被他這麼一說,頓時激動了起來,他的聲音幾乎都要顫抖了的說:“你要說出來是誰,我現在就放過你嫂子。”
他重重歎了口氣說:“其實,我也是照顧你嫂子了。本來我可以大白天的來帶人,考慮到你的麵子,我晚上來,沒想到還是被你撞上了。老弟,我是不是命該死你手裏?”
陌然嘿嘿地笑,在他耳邊說:“老許,這個人你現在去抓,抓住了一審,真相就大白了。到時候你就知道我嫂子她是無辜的。而且我告訴你,這個信息就是她提供的,應該算是立功表現,你說是不?”
許子明沒心思聽他囉嗦,催著他說:“你先告訴我,誰是嫌疑人。你現在說的話,我不是不相信。我們公安辦案,講究證據。沒證據,可不能亂來。”
陌然心想,你們亂來的事還少了嗎?現在老百姓最怕什麼?就怕你們公安啊。人隻要進了你們的門,還能有個好人出來?
屋外陌然和許子明在熱烈的交涉,屋裏的齊小燕還渾然不知。她在看過肖科長發出鼾聲之後,才回到自己的房間。還沒躺下,陌天站在門邊問:“老婆,我睡哪?”
齊小燕不耐煩地說:“我管你睡哪?自己找地方去。”
肖科長安排在陌天的房間,客房裏隻有床,沒有被褥。雖說是酷暑天氣,但鄉下的夜晚,寒氣依舊逼人。
“要不,我今晚睡你房裏。”陌天腆著臉說:“老婆,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還恨著我啊?石頭都要捂熱了吧,你就一點也不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