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縣長沒來催陌然要人事表,陌然也裝作忘記了這回事。
倒是楊書記,主動讓徐文友和他一起去市裏開會,說全市經濟幹部大會上,他需要作工業園區經驗工作推廣發言。
陌然感到很意外,工業園區一直是何縣長在親自抓,楊書記幾乎不插手,怎麼到了市裏開會,反而是他去介紹經驗呢?
徐文友神秘地告訴他說:“這是市裏領導指定的,一定要讓楊書記去發言。”
陌然不自覺地溜出一句話:“楊書記他都知道嗎?”
“不是有你嗎?”徐文友嘿嘿笑著說:“是我推薦你的。我告訴了楊書記,工業園區的任何工作,除你此外,沒人能講得清楚。”
陌然不禁汗顏,徐文友這是趕鴨子上架。並非他說不出個頭頭道道,隻是他覺得,如果越過何縣長把底細全部交給楊書記,那麼他在何縣長的眼裏,豈不是個叛徒?
徐文友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安慰他說:“放心吧!這次徐書記來視察,他的話裏有意思,你沒感覺出來?”
陌然搖搖頭,疑惑地看著他問:“什麼意思?”
“楊書記不會退了,他一定會去市人大。”徐文友輕輕舒口氣說:“隻要楊書記在位,大家的日子才會好過一些啊。”
陌然不想跟著他感歎,不管誰在位,對他似乎都沒太大的影響。他是個做實事的人,工業園區在他手裏要發展,要變樣。而且他還有個私心,他回來做了那麼久的村長了,還沒對烏有村有絲毫的貢獻。
下午跟著楊書記去雁南市,陌然走之前,還是給何縣長打了電話。
何縣長在電話裏沉吟了一會,隻說了兩個字:“去吧!”
去吧?去吧!怎麼去?去了該怎麼做?何縣長沒給他任何指示。這讓他暗自著急,想了半天沒個頭緒,隻好去叫了蘇眉進來,將事情說了一遍。
蘇眉也是兩個字“去吧”。
陌然急道:“蘇眉,你想我怎麼做?就去吧兩個字打發我?”
蘇眉笑眯眯地說:“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少說。市裏開會,又不是我們雁南縣一家,沒那麼緊張的。楊書記去開會,隻是走下過場,目的就是展示雁南縣的成績。讓他下一步的晉升作鋪墊而已。”
有了蘇眉的分析,他心裏稍稍有了底。
會議安排在雁南賓館開,全市幾乎所有縣委書記都到齊了。陌然這才明白,為什麼是書記來,而不是縣長來。
這一屆的換屆,有將近一半的縣委書記要動,不是到齡退下來,就是升遷到其他地方去。楊書記這樣到齡要退的不少於三個,都是頭發花白的老頭子,見了麵,各自感歎唏噓不已。
晚上楊書記老朋友聚會,陌然和徐文友閑著無事,一起從賓館出來,準備去夜宵攤上吃點東西,喝點啤酒。
雁南市的夜宵很有特色,專門辟了一條街,沿河一路排開去,不少於上百家。雁南市的人也很可愛,白天可以一整天不吃東西,但到了晚上,一定要呼朋引伴去河邊喝啤酒,吃小龍蝦。
陌然和徐文友到的時候,整條街已經沸騰起來了。但見街上人來人往,紅男綠女,川流不息。一條街都充溢著香味,吸引著夜幕下逐味而來的饕餮君子。
他們好不容易找了張空桌,剛坐下,就聽到一聲喊:“姐夫!”
陌然循著聲音看過去,就看到孟夏與一幫年輕人圍在一張桌子旁,看著他嘻嘻地笑。
徐文友笑道:“美女啊,豔福不淺。”
陌然知道他的秉性,徐文友這人好色成癮,隻要是女人,在他眼裏都是天姿國色的。而且他這人有個病態,就是饑不擇食。但凡隻要是女的,他都想據為己有。不過,徐文友有一條還是讓陌然佩服,就是他不管如何色,卻從不吃窩邊草。要不,像蘇眉如此國色天香的女人,早就被他壓在身下了。
孟夏笑吟吟過來,自己拉了張椅子坐下,看著陌然問:“姐夫,你來市裏也不告訴我一聲。”
陌然笑道:“我又不知道你在。”
“是嗎?”孟夏吃驚地看著他,誇張地搖著頭說:“你呀,真不會關心人。我現在在文化局這邊排練,國慶時要參加全省彙演呢。”
陌然哦了一聲,對於孟夏,他從心底有絲懼怕。孟夏屬於風風火火的女孩子,敢愛敢恨,他怕自己會陷入到她的溫柔裏去不可自拔。
“姐夫,我姐呢?”孟夏問,從桌子上陌然的煙盒裏彈出一支煙來,徐文友倒是很機靈,忙不迭地去幫她點火。
陌然沉著臉說:“女孩子抽煙不好,何況在大眾廣庭之下。”
孟夏吐出一個煙圈,不屑地說:“按你的說法,在家偷偷抽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