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小米就好像神仙一樣,陌然去了不到三分鍾就灰溜溜的滾回來。
嚴妍果然將他說了一通,雖然沒開口罵,但言語之間,卻讓陌然感到無比的沮喪。嚴妍斷然拒絕蘇眉和顏小米隨他去東莞,嚴妍說,你作為一個領導,能不注意一些影響麼?
嚴妍不讓顏小米她們去,她自己也不去。陌然隻能單槍匹馬獨自去東莞。
晚上剛到家,看到屋裏坐了一個人,正在嚶嚶地哭。心裏一緊,一眼就看到了孟曉,淚流滿麵的靠在陌秀身上。
陌秀看到他回來,低低叫了一聲哥,將孟曉扶坐好,自己起身回屋裏去了。
陌家娘哼了一聲,不搭理他。上次去孟曉家提親,半途遇到何縣長幹涉,他不得不臨時決定打道回府。孟曉一家等了一天,不見人來。作為女方,又不好電話去問。直到等到天黑,才接到媒婆三姑的電話,在電話裏將陌家一家人罵得暈天黑地,說這種沒教養的家庭,不結親還好,結了親,就是把女兒往火坑裏推了。
孟家媽媽幾乎沒說話,等三姑罵完了,才淡淡吐出幾個字說:“緣分沒到。”
陌然爽約,對孟曉的打擊很大,首先激烈反應的就是孟夏。如果不是老費死命攔著,她當晚就要跑到陌然家來興師問罪,大鬧天宮。
從道義上來說,陌然的此舉確實對人傷害極大。提親半路退回去,別人不會說是縣長不同意,現在新社會,縣長也沒這個權力。社會會說是孟家的問題,特別是孟曉的問題。要不,提親走到半路,怎麼不來了呢?
鄉下的女人,很看重名節。特別是未婚的姑娘,名節比生命還重要。一個被傳得名聲不好的姑娘,下半輩子一定不會過得舒心。再漂亮賢惠的姑娘,別人都會心存芥蒂,退避三舍。鄉下男人心理是很狹隘的,容不得別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寧願打一輩子光棍,也不會娶上一個被人在背後指點的姑娘。
說得直白一些,陌然半路悔親,就是將孟曉判了個無期徒刑。她要想再尋上個好人家,幾乎沒任何希望了。
陌然心裏愧疚至極,他看著哭泣著的孟曉,低聲說:“要不,去我屋裏坐。”
孟曉慘然搖了搖頭,小聲說:“不去了,免得被人說。”
這話激起了陌然的逆反心理,頓時便漲紅了臉,一把拉起她說:“誰敢!”
他牽著孟曉上樓,陌家娘在背後喊道:“然啊,好好跟曉姑娘說說。人怕傷心,樹怕剝皮,你是個男人,得有擔當。”
陌然嗯了一聲說:“我曉得。”
進了屋,他將孟曉摟在懷裏,撫著她的秀發說:“孟曉,你別傷心了,我又不是說不娶你了。”
孟曉憂鬱地看了他一眼,並不掙脫他的懷抱,幽幽地說了一句:“你太為難了,我不逼你。”
陌然就笑,在她耳根嗬著氣說:“誰逼我也沒用。是我自己願意的。我喜歡你,就是喜歡你,從心眼裏喜歡。我就要娶你做老婆。”
孟曉聞言,羞澀地一笑,掙脫他的雙臂說:“可是你現在是國家的人,身不由己啊。”
“去他娘的國家認!”陌然罵了一句說:“老子難道連娶個老婆都要首任管製麼?”
孟曉歎了口氣,輕輕說:“陌然,其實我也想通了。別人不讓你娶我,都是有著自己的目的的。你不讓別人達成目的,別人就讓你過不下去日子。”
孟曉的話說中了陌然的心事,他沉默不語起來。
何縣長的目的是什麼?不就是工業園區的發展不受阻礙嗎?他洞若觀火,明白瑤湖集團來雁南縣投資的原因,在於老板的閨女,瑤湖集團實際控製人秦園堅持的結果。而秦園來投資,又是衝著這個叫陌然的小夥子來的。明眼人誰看不出,秦園拿投資綁架陌然的愛情,在利益和權力麵前,即便陌然想反抗,來自他周邊的阻力也會讓他束手就縛。
事實確實是在往這方麵發展,陌然要去提親,被何縣長得知了。他不顧一切在半路上攔下來他,就是為了不使瑤湖集團的秦園失去投資的興趣。道理很簡單,假如陌然撇了秦園而與孟曉結婚了,秦園來雁南縣投資的意義何在?對於這些老板來說,找個借口撤資走了,比喝口水還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