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然知道,陌生自己來解決這個事,還真沒辦法。陌生表麵看起來一副小混混的模樣,其實內心卻是無比的善良。他們的一奶同胞的兄弟,怎能不懂對方的心思呢?而且他沒騙她,讓陌生年底前結婚,還真不是他能做主的。在陌家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老大不結婚,老二想也別想。老二不結婚,老三就隻能打光棍。
現在他陌然沒結婚,陌生想要結婚,這個事就必須得征得陌家爹娘答應。否則,這事會鬧出大事出來。
胡微興高采烈地給陌然倒酒,口口聲聲叫著“二哥”,她越熱情,陌然越覺得虧欠人家多。畢竟她一個女孩子在外,將身子托付給了陌生,總不能甩手就不顧了,這可是犯天條的大事。陌家人宅心雄厚,多少年來,烏有村口碑都是極佳的,不能因為陌生而壞了祖宗的家風。
酒喝得差不多了,陌然微微有些醉意。而陌生,因為喝悶酒,幾乎快要成了一灘爛泥。
陌然便去結了賬,背了弟弟往外走。
胡微說:“二哥,我們叫輛的士回去就行了,你也醉了,回去休息吧。”
陌然看了她一眼,隨口問了一句:“你們住在一起?”
胡微羞澀地點了點頭。
陌然哦了一聲,放下背上背著的陌生,讓他靠在自己身上,站在街邊等的士。
等了一會,沒看到車過來。胡微便低聲問:“二哥,你這次來,是為瑤湖集團投資的事麼?”
陌然一愣,點了點頭歎口氣說:“項目停住了,縣裏領導急啊。”
胡微淺淺一笑說:“我偶爾聽到大老板和小姐聊天,說的就是這事。”
“是嗎?”陌然驚喜地問:“他們聊了什麼?”
胡微想了想說:“具體我沒聽清楚,好像是關於一塊土地什麼的。小姐說大老板不講信用,說好的投資現在不投,就是給她難堪。讓她沒臉麵做人。大老板說,是雁南縣先不講信用,出爾反爾,不怪他。”
“就這些?”陌然不甘心地問。
胡微皺著眉頭想了想說:“不過,我最後好像聽到這樣的一個說法,現在大家拚的都是耐心,誰的耐心好,誰就是勝利者。”
陌然哦了一聲,不禁在心裏感歎秦老狐的狡猾。同時,他心裏懸著的一塊石頭落了地。從胡微的話裏可以聽出來,瑤湖集團投資的事,不會走到撤資這個地步上來。其實,在項目部撤走後,留下毛公一個人自雁南縣他心裏就有些底了。倘若瑤湖集團真要撤資,不會把毛公這麼重要的人物留在雁南縣。
秦老狐說比耐心,是他看穿了雁南縣目前的局麵。何縣長需要政績落實他的書記之位,而他最能出政績的地方,就是瑤湖集團的開工建設。
秦老狐在拿何縣長的前途賭河邊的土地。難怪昨天嚴妍提示秦園,意思是隻要瑤湖集團將項目開工建設,資金這一塊,完全可以像別人一樣玩空手道。秦園的拒絕剛開始陌然還不理解,現在想來,原來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握中了。
他不得不佩服秦老狐的狡黠,也不得不為何縣長捏把汗。秦老狐贏了,他陌然是功臣,是他引進的瑤湖集團。何縣長贏了,他陌然還是首功之臣。畢竟他是何縣長一手提拔的,沒有哪一個領導會將自己親手提拔起來的人送進地獄。除非這個人已經觸犯了領導的底線。
一想通,他頓覺眼前月朗星稀,心情好得無以複加。連看胡微,也覺得她貌如天仙。
胡微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聲說:“二哥,陌生和陌秀的事,你可要管。”
陌然使勁點著頭說:“必須管!而且要管到底。”
剛好來了一輛空車,他將陌生塞進車去,囑托胡微好生照顧他,目送他們離開。
他想到處去轉轉,胡微透露出來的信息,無異於給了他信心,讓他心胸頓時為之開闊不少。
還沒走幾步,嚴妍的電話打進來,讓他去接她。
陌然猶豫著不知怎麼說,她在秦園的沁園,他去接她,怎麼麵對秦園呢?
嚴妍在電話裏說:“你放心大膽過來吧,秦老板不在,就我一個人。”
陌然嘿嘿笑道:“嚴書記,你這話,好像我怕誰似的。”
“怕不怕,自己清楚。”嚴妍說了地點,掛了電話。
陌然攔了一台的士,按照嚴妍說的地方趕過去,等到了一看,居然是在一座公園大門口。看到陌然從車裏下來,嚴妍招招手讓他過去,低聲說:“我們去公園裏走走吧。”
陌然遲疑著,他在東莞呆了這麼些年,知道公園裏的貓膩。很多公園裏,黯淡的燈光,遊離的紅男綠女,稍不注意,就可能碰到黏糊在一起的男女。至於男的是女的什麼人,女的又是男的什麼人,隻有天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