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然忘記了許子明就是個旱鴨子,上次夜釣,要不是他舍了命去救他,許子明就是水庫邊某座山頭上的一堆青草了。
陸晴淺淺一笑,低聲說:“我曉得,我不怕。”
許子明回過頭喊:“老弟,你也過來,我感覺站在船頭,有水泊梁山的樣子啊!”
陌然大笑道:“許所,你的這個比喻不對,感覺更不對。你要有水泊梁山的感覺就壞事了。那些人可都是朝廷逼上去的,誰逼了你了。”
許子明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腦殼,大笑道:“還是老弟有文化,老子是粗人,這感覺還真不是那麼回事。”
十幾分鍾後,鐵殼船熄了火,慢慢往水庫中央的一座小島上飄過去。
管理處主任說:“到了。”
這片水域很寬闊。船從一道狹窄的水道開過來,一到這片水域,赫然開朗了許多。夜幕低垂下,但見水麵氤氳一片,水霧彌漫,將水中的一座小島,襯托得朦朧一片,恍如仙境一般的迷離。
管理處主任介紹說,這片水域原來就是一座水庫,水深。後來修大水庫的時候,炸了過去的堤壩,混作了一塊。是陽泉水庫最令人遐想的一片水。
陽泉水庫從放閘蓄水以來,一直就沒幹過。如今過去了快五十年,水底下有多少寶貝無人知曉。但管理處主任說,水庫的大魚都集中在這裏,有人見過一條魚,比他們身底下的船還要長。
陌然一聽,心裏不免有些緊張。這麼大的魚,翻一個身就能將鐵殼船撞翻。真遇到這樣的事,可了不得。
陸晴被嚇得又緊張起來,她悄悄去扯了陌然的衣角,低聲說:“我們不打魚了,回去吧。”
話被許子明聽到,他轉過頭喊:“陸妹子,你怕啥呢?這麼多男人在,還怕沒人管你麼?”
說著,喊管理處主任下網。
管理處主任笑道:“老許,你是糊塗了吧?這網下去能抓到魚?我跟你說,網都到不了底,這麼捕魚?”
許子明狐疑地問:“不用網,難道還要老子跳進水裏去摸麼?”
“你看著就好。”管理處主任笑眯眯地說:“你可不能往外說,說了,你這輩子別想從我這裏要到一條魚。”
許子明點了點頭說:“快動手,老子晚上還有事,沒空與你廢話。”
管理處主任就將他們推到船艙裏,叫了開船的年輕人出來,兩個人在船頭看了老半天,突然,管理處主任站起身,快步回到後倉,拿了一坨牛皮紙包著的黑乎乎的東西,幾步跨到船頭,遞給正在凝神看著水麵的年輕人。
陌然他們不敢吱聲,屏住呼吸看著他們。
年輕人點了一支煙,突然將煙頭湊近牛皮紙包,還沒等陌然驚叫出聲,導火索的滋滋聲已經將許子明嚇得腿都軟了。
他手裏拿著的是炸藥,他們要炸魚。
果然,年輕人將手裏的牛皮紙包遠遠的扔了出去,紙包入水片刻,猛地衝起一道一丈來高的水柱,隨即一陣轟鳴聲傳過來。
鐵殼船開始劇烈地搖晃,似乎就要側翻過去。
陸晴再也無法矜持,驚叫一聲,雙手去摟住了陌然,花容失色地哭起來。
許子明好一陣才反應過來,臉色慘白地罵了一句:“我日,狗日的膽大,敢用炸藥。”
話音未落,水麵上已經泛起一層白色,在朦朧的夜色裏分外搶眼。
管理處主任也不想廢話,拿了網兜就操下去。一操,上來一條大魚,比起陌然在派出所見到的大青魚不知要大了多少倍。目測在三十多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