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曉孤苦伶仃的落寞樣子,讓陌然的心好一陣難受。
這還得回到孟夏去醫院找麻煩開始說起。孟夏聽說秦園去了醫院,還親自要在醫院陪護,心裏的火就不打一處來。
在孟夏看來,秦園的行為就是鳩占鵲巢。姐姐再怎麼樣,也是陌家明媒說親的。早幾天前,他陌然還親自送了年節禮來。按照鄉下習慣,他們就是未婚夫妻了。隻待宴請親朋戚友之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明鋪明蓋過日子了。
秦園這個時候冒出來,究竟想幹什麼?
她為秦園的霸道而氣憤,為姐姐的軟弱而傷心。也為陌然的柔腸寡斷而感概不已。她不為姐姐出頭,誰為她伸張正義?
她就抱著這樣的心情,氣衝衝去了醫院。
秦園的不屑與蔑視,讓她受到了嚴重的刺激。她回到家裏,黑著臉一腳踢翻臉盆。
隻要秦園與她有言語上的衝突,她已經抱有做潑婦的想法。為了姐姐的幸福,她想要犧牲自己的形象。她甚至想好了,就在醫院與突如其來的秦園大吵一架,她要將她趕出病房,趕出雁南縣。因為陌然隻能屬於她們孟家。
然而事實是她的憤怒根本找不到突破口可以發泄,她就如踩在一堆棉花上,腳底下虛無得讓自己毫無主見。
孟夏去醫院,孟曉和孟家媽媽都不知道。她一腳踢翻了臉盆之後,弄出來的大動靜惹得孟曉和媽媽一齊往她這邊看。
孟夏咬著牙說:“你做人有點出息好不好?自己的男人被人搶走了,你就一個屁都不敢放嗎?”
孟曉臉一紅,低聲說:“誰說他是我男人?”
孟夏冷冷一笑說:“這不是賤嗎?不是你男人,你去醫院伺候他幹嘛?”
“我願意。”
“所以你賤。”孟夏心裏窩著一肚子火,毫無顧忌往孟曉身上撒。孟家媽媽看著兩個女兒拌嘴,心痛不已。過去兩個女兒在身邊,真就如兩件貼身的小棉襖,什麼時候見過她們吵過嘴了?孟曉老大,處處讓著妹妹孟夏,孟夏又有著一股男孩子的脾氣,三句話不對路,立馬瞪眼罵人。
過去孟夏罵姐姐,孟曉從不接茬。但現在孟夏罵她,孟曉卻極不情願的樣子,回了一句說:“你有本事,你去搶了回來啊。”
孟家媽媽堵在她們兩個中間,哀求著說:“兩個小冤家,吵什麼呢?我看這個陌然,也不見得是什麼好男人啊,花心。為一個花心的男人你兩姐妹傷了和氣,值得嗎?”
沒料到兩個女兒異口同聲地說:“值得!”
孟家媽媽苦笑道:“你們是年輕,還不懂得世道。這個陌然,表麵看起來是個正人君子,但你們看他做的事,怎麼也算不得是個大丈夫啊。他既然與我們家曉兒好了,為什麼還讓他過去的老板去伺候他?可要知道,在醫院照顧病人,不是至親,誰願意遭這個罪啊?何況人家還是個富婆。這說明什麼呢?說明這個陌然,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誰也不耽誤。你們在這生氣,人家還在一邊逍遙呢。曉啊,不如我們不去想他了,這個人,還真不會是我們孟家女婿。”
孟曉被媽媽一說,頓時想哭。她咬著下唇,低聲道:“可是我現在已經放不下他了。”
“沒出息!”孟夏罵了一句,猛地像想起什麼一樣,瞪大了眼問姐姐:“你是不是被他睡了?”
孟曉慌亂地搖頭,瞪了妹妹一眼說:“你說什麼啊?怎麼像個流氓一樣。”
孟夏咬著牙說:“這個負心漢,我去宰了他。”
她衝進屋裏,拿了一把尖刀就往外走。這下嚇得孟家媽媽哭起來,雙手抱了女兒的腰,哀求著她:“冤家,冤家,不值得啊。”
孟家三個女人,要說心裏苦,除了孟曉,誰還能相比?自從第一次見到陌然後,他的樣子就讓她怦然心動。他太像自己夢中的白馬王子了,他的一言一笑,無不牽動她的一顆少女心。陌然過去的故事讓她傷心不已,她為他欣喜,為他落淚,為他度過一個個不眠之夜。她的萬千柔情都纏繞在他身上了,盡管她感覺到,自己未必就是能降得住他的女人。
但她甘願為他付出,隻要他高興,她願意承受難以下咽的痛苦。
但孟夏就不同,她的眼裏揉不得半粒沙子。而且她最看不得姐姐被人欺侮。從小她就是姐姐的保護神,她雖然是個女孩子,但隻要誰敢欺侮姐姐,她都會像男孩子一樣衝上去。
孟夏的刀被孟家媽媽搶下來,她又飛起一腳,踢翻一條凳子,瞪大眼看著孟曉說:“你要是我們孟家的女人,就該去搶奪回來屬於自己的幸福。要不,你會後悔一生。”
孟家媽媽遲疑地問:“怎麼搶啊?這能搶嗎?”
“怎麼不能?哪個女人不就是在搶麼?”孟夏氣勢洶洶地說:“你現在就去他們家,不給個說法,他們別想過一個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