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4、陪睡(1 / 2)

陌然早上起來,出門便被眼前的美景將自己驚得呆住了。

昨天與老費過來,到了江華鄉已經是暮色蒼茫,看什麼東西都是模糊一片。哪料到早上這一眼,讓他恍如隔世之感。

太陽光柔和地撲撒下來,將眼前的一片冰雪世界塗上一層金光。滿眼裏一片銀白,玉樹臨風,冰棱高掛。滿世界裏沒一絲聲音,仿佛天地完全靜止了。

遠處,高山積雪如披了白紗巾的少女,近處,冰雪覆蓋之下,宛如成熟的少婦一般豐腴。屋簷下掛著冰條,晶瑩剔透,被太陽光一照,煥發出五彩斑斕的光芒。而不遠處的池塘,恰如一塊溫潤的美玉,水麵已經凍結,水底下似乎還能看到魚兒在暢遊。

漫山遍野的白雪層層疊疊,如峰,如巒。又如天上掉下來一團潔白的棉絮,將大地嚴嚴實實地遮蓋起來。偶有幾根未枯敗的草,頑強地屹立在一片白雪當中,又恰如畫家筆下的寫意,更顯滄桑。

一陣風吹過,樹枝上的雪花撲簌簌掉落下來,聲音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撩拔得人心癢不已。

幾隻雞兒走過,在雪地上留下幾行零碎的爪印,恍如一張宣紙上小兒胡亂的塗鴉,卻又讓人從心底升起來一絲難以言說的感動。

這一片銀白的世界,就是詩,就是畫。

如果不是他提醒自己,他還真以為誤入了一個童話的世界。

昨晚武大蘭書記盛情邀請他倆留宿在家。陌然也不推辭,做男人的,最要緊的是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如果拒絕武大蘭書記,他和老費去哪裏?

武書記家是棟上下兩層的紅磚房,樓上住著武書記的兒子和女兒武梅。他們都是臨時回家,過了年,又將踏上征程。

這樣的日子陌然過來過,知道在外打工人的辛酸與無奈。

武書記把樓上的房間騰出來,安排陌然和老費一人占一間。陌然過意不去,說隻要有一間就足夠了,他和老費可以擠在一張床上。

武書記堅決不肯,說陌然和老費都是貴客,怎麼樣也不能怠慢。好說歹說,還是沒拗過武書記的好意。老費占了武書記兒子一間房。陌然就隻好去了武梅的房間。

陌然進去時,武梅正在收拾衣服下樓去。武大蘭書記在樓下臨時為兒女安排了床鋪。

陌然過意不去,訕笑著說:“真對不起,讓你麻煩了。要不,我下去。”

武梅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是嫌棄我的床不夠舒服嗎?總不至於像某些地方,來了客人還要讓妻兒子女陪睡吧?”

陌然尷尬地說:“小武,你別取笑我了。真的,我占你一個女孩子的房,說到那裏去都難聽。”

“行了。這是我爸安排的,我們都願意啊。你再推辭,我倒覺得你真有想讓主人家人陪你睡的想法。”

武梅說完,看看背後沒人,壓低聲說:“據說,在我們江華鄉,很久很久以前就有這個傳統的。”

“什麼傳統?”陌然好奇地問。

“陪睡啊!”武梅還是一副笑盈盈的樣子,低聲說:“家裏有女兒的,女兒陪客人睡。家裏沒女兒的,老婆陪客人睡。”

“真的假的?”陌然心裏一陣亂跳,狐疑地問。

“當然是真的。這還有假啊?”武梅不屑地說:“不過,你別想歪了啊。這雖然是陪睡,但還是有規矩的,而且規矩很嚴,誰要是觸犯了,輕則斷胳膊少腿,重則連命也保不住。”

“是嗎?”陌然暗暗吃了一驚,追著問:“你說來聽聽,都是些什麼規矩?”

武梅的眼光在屋裏掃了一圈,看到窗戶上係著的一根紅繩,便去拿了過來,徑直走到床邊,將紅繩抻直,放在被子上,回頭招招手說:“你過來,我告訴你。”

陌然便過去,疑惑地看著被子上的紅繩。

武梅笑著說:“這根紅繩鋪在被子中間,客人與女兒各有一床被子。如果第二天早上起來,紅繩歪了,或者幹脆不見了。客人就得接受懲罰。”

陌然嘿嘿一笑說:“如果是我,肯定會讓紅繩歪啊!”

武梅抬眼看了他一下,臉色騰地紅了起來。

陌然知道她誤會了,趕緊說:“你想啊,我這個人睡覺是最不安分的,喜歡亂動。這人睡著了,哪裏還能管得住自己啊?除非不睡,一夜幹坐著守著這根繩子。”

武梅淺淺一笑道:“還是悟出來了嘛,客人要想不斷胳膊少腿,隻能一夜守著紅繩到天明,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的啊。”

陌然頓時明白過來,笑罵了一句:“狡猾!”

武梅笑道:“你還真以為武梅這裏的男人那麼大方?老婆和女兒都舍得拿出來給人睡?你這種人,肯定是想歪了吧。”

武梅的笑話,讓陌然暗自慚愧。實話說,剛開始武梅說起這樣的事,他還真的想歪了。試想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身邊睡個如花似玉的女人,誰還能一夜無語到天明?就算女人長得再醜,睡在旁邊的男人誰敢說自己不會心猿意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