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明的日記本,簡直就是一部小說。
陌然坐在房間裏,腳邊是取暖器,身邊坐著一直看著他淺笑的孟曉。他手裏捧著日記本,才翻開一頁,便感歎不已。
日記本扉頁上的日期,居然比他的年齡還大。
對於比自己年齡還大的老物件,陌然突然有了一種崇敬感。
他端詳著藍黑墨水寫的字,因為時代久遠了,字跡已經有些模糊,但依稀還能看出來,日期是1979年5月。他心裏暗暗盤算了一下,這個日記本比他大了整整十多個春秋。
他的崇拜神情讓孟曉好一陣疑惑,小聲問他:“這哪裏找出來的古董啊?都快變成灰了。”
陌然轉過頭,愛憐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摟過她來,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說:“寶貝,你要沒事,去幫我娘幹點家務吧。”
孟曉嘴巴一撅,說:“壞人,我還沒進你家門呢,就催著我幹活了,你想累死我呀。”
陌然微微一笑道:“老婆,你嫁給了我陌然,就是個農民家的兒媳婦了。我們鄉下兒媳婦,不但要能幹,還要勤能。這兩點我老婆都不差,我可不想讓別人說我老婆隻是一個花瓶哦。”
孟曉狐疑地問:“為什麼是花瓶?”
“因為花瓶好看啊!”陌然大笑道:“老婆,你願意做一個花瓶嗎?”
“隻要好看,我就願意。”孟曉咬著下唇甜甜地笑,突然伸手過來,從他衣服底下摸進去,撫在他胸口,輕輕摩挲著說:“陌然,我好愛你!”
“我也是!”陌然小心地將日記本放在一邊,貼著她耳朵柔聲說:“老婆,晚上我讓你做一個快樂的主婦。”
她的臉倐地紅起來,抽出手來,捏著他的鼻子,嗔怪地說:“你還敢說,一點都不憐香惜玉,痛死我了。”
“是嗎?”陌然惡作劇地要去掀她的衣服,嚇得她趕緊往一邊去躲閃。“我看看,我老婆哪裏痛了。”
孟曉羞得無地自容,她跳起來躲到一邊,遲疑了好一陣,才走過來,從背後摟著他的脖子,羞羞地說:“我要給你看樣東西。”
“什麼東西?”陌然好奇心頓起。
“不許笑我。”
“肯定不笑。”
“你先閉上眼睛,不許偷看。”孟曉命令著他說:“我讓你睜開才許睜開。”
陌然聽話地閉了眼,耳朵裏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即感到耳根一陣溫暖,孟曉伏在他耳邊低聲說:“你可以睜開眼了。”
陌然將眼睜開,心裏猛地一陣震顫。
他並攏的雙膝上,鋪著一塊白底蘭花的手帕,中間盛開的一朵嬌豔的紅花,如血殘陽一般,觸目驚心。
他轉過頭去看孟曉,孟曉已經羞得不敢來看他。
他心裏一片柔軟,不由分說摟過她來,讓她叉開雙腿坐在自己膝上,雙眼溫暖的凝視著她,顫抖著聲音說:“曉,我明白!”
孟曉溫柔而羞澀地笑,雙手去端了他的臉,柔聲說:“陌然,我這一輩子都是你的了。”
“下輩子還要是我的。”陌然說,張嘴去吻她。
孟曉躲閃著不肯。
陌然便不去吻了,細心將手帕折疊起來,就要口袋裏揣。
孟曉嚇了一跳,問他:“幹什麼呀?”
陌然嘿嘿笑道:“我要永遠帶著身邊,這是我老婆的,這與我的生命一樣,珍貴著呢。”
孟曉羞得滿臉通紅,嗔怪地說:“傻瓜,髒呀!”
“髒什麼髒?”陌然認真地說:“還有比這個更聖潔的東西麼?”
屋裏已被孟曉收拾了一番,溫暖而溫馨。
過去陌然住的時候,屋裏簡陋得連耗子都不願意過來溜達。現在床上掛了帳幔,鋪了一床紅色的綢布被子。枕頭也換成了紅色的雙人枕。床底下兩雙紅色棉底拖鞋。寫字台上鋪了桌布,也是白底藍花的,顯得柔和不已。
屋裏的燈也換了,原來的白熾燈換成了柔和的吊燈,床頭櫃上新買了台燈,天藍色的底座,燈杆上係了一根紅色的綢布。
更讓他感到驚奇的是屋裏新買了沙發,擺放的角度和位置讓人感到無限舒適。
整個屋子呈現一片喜氣,讓人一進來,便會感到溫暖。
對床的牆壁上貼了一張畫,畫上一個漂亮的男孩兒真看著他們天真爛漫地笑。
陌然指著畫問:“這是什麼意思?”
孟曉低著頭,嬌羞地反問他:“你說呢?”
“我搞不懂。”陌然逗著她說:“心思挺多的啊!”
孟曉羞澀道:“是娘的主意。她要貼的。”
“這就是我們的新房了?”陌然打量一眼房間說:“老婆,我要給你一個隆重的婚禮!”
孟曉乖巧地嗯了一聲,貼著他的耳朵說:“你不要忙太晚了,早點休息。我先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