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珊突然又來電話,讓陌然夜裏上神女峰。
陌然也不多問,當即答應。
他心裏清楚,顧亦珊約他上神女峰,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
果然,在神女峰的禪房裏,顧亦珊笑吟吟地說:“陌然,我有個重要的消息要發布,你想不想聽?”
神女峰上的神女廟裏,老方丈已涅槃成佛,剩下的一群大大小小的禿驢,怎麼會與她相熟?
陌然記得第一次帶顧亦珊來時,禿驢們的眼裏似乎都冒出火來。顧亦珊的美豔,凡間少有。她身上隱隱飄逸著的仙風道骨,與同樣號稱修行的禿驢簡直不在一個層次。那時候陌然在心裏敬重著她,畢竟,一個女風水師,世間少有。
“你說我就聽。”陌然說:“你不願說,我也不想聽。”
“廢話。”顧亦珊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禪房溫暖,茶香滿屋。眼前的女人又超凡脫俗,一笑一顰之間,恍如天堂夢境。
陌然心裏頓生無限感概,人生有此一知己,何須再羨為神仙。
神女峰上的禪院,過去為何書記倡議修建。建好後,何書記隔三差五來。其他人很少有機會入禪院少坐。廟裏的和尚說,此乃何書記個人禁地,外人莫入。
顧亦珊卻能安坐禪院,且焚香奉茶,側耳之下,晨鍾暮鼓,恍有隔世之感。
“知道我為什麼現在才找你來嗎?”顧亦珊問。
陌然搖了搖頭,顧亦珊一貫神秘,他隻知道她是一風水師,一美人而已。至於她究竟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從未想過。
“我先告訴你,現在我是瑤湖集團的股東,你該叫我一聲老板了。”顧亦珊抿嘴笑起來,端詳了自己一番問:“我像不像老板?”
陌然心裏開始茫然起來,秦園新引進的股東,難道就是顧亦珊?
顧亦珊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淡淡地說:“你不用多想,我現在真是瑤湖集團的股東,瑤湖集團駐雁南縣總裁,明白了嗎?”
陌然訕訕一笑道:“知道了。”
“知道就叫老板啊!”顧亦珊捂著嘴巴笑,道:“你是瑤湖集團副總裁,我是總裁,所以我是你老板,是不是?”
“是!”陌然老實回答道:“但你不是我老板,因為我的副總裁位子,我從來沒接受過。”
“是嗎?”顧亦珊吃驚地瞪大眼:“為什麼?”
“因為法律與政策不允許。”
顧亦珊哦了一聲,似乎有些失落,低聲問:“這麼說來,我來雁南縣就是個光杆司令了?”
“不!”陌然嚴肅地說:“我雖說不是瑤湖集團的人,但我會為瑤湖集團的發展盡一切努力。再說,集團來了雁南縣,就是我們雁南縣的一份子,我們縣裏一定會將它養大,養好。”
“我相信。”顧亦珊突然換了一副憂傷的表情,道:“陌然,你知道嗎?秦園這次股權置換,差點被人逼死了。”
陌然心裏暗自吃驚,聲音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問:“出了什麼事?”
“都是曾老的原因。”顧亦珊淡淡地說:“你也知道,在國內要想做一個大企業,很多方麵的關係錯綜複雜。簡單點說,國內的企業裏,持股多的人,往往是站在背後的人。所有站前台的人,都是別人的影子。”
陌然一下沒聽明白,小心地問:“你的意思,瑤湖集團還不是秦總的?”
“算是,但不全是。”
“當然,股東還有份。”
“股東是公開的,隱形的誰能看得到。”顧亦珊緩緩歎口氣說:“也怪秦園的心大,本來就這樣的社會狀況,一個人的力量,哪裏能鬥得過。”
陌然愈聽愈感覺她話裏的含義複雜,他狐疑地問:“你的意思,瑤湖集團背後的老板是曾老?”
“你說呢?”顧亦珊淺淺一笑,將問題踢了回來。
“我不知道。”陌然誠懇地說。
“你不知道,我就知道了?”顧亦珊又捂著嘴笑,柔聲說:“陌然,有些事,你不知道比知道好。因為你是官場中人,這世界上的官場都一樣,絲絲縷縷總有牽連。我就聽說,你們雁南市的市委書記徐達夫,過去就是曾老的秘書。”
這種傳說陌然也聽說過,隻是沒去求證。現在被顧亦珊一提起,他猛地聯想到自己的代理縣長的事,難道自己也與此事有關?
他代理縣長的帽子來得太突然,以至於他根本沒心思去想是怎麼來的。顏小米在他被宣布作為代理縣長的當天來過雁南縣,那時候他以為這裏麵有顏小米的事,現在看來,遠非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