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5、奇遇(1 / 2)

沒人知道陌然用了什麼方法,曾老在一天後讓人帶話過來,所有股東不得退股。瑤湖集團一日既往運轉。

秦園電話請陌然來辦公室,等他一進門,便從身後將他抱住。

陌然任由她抱著,接連幾天的鬥智鬥勇,已經讓他幾乎筋疲力盡。

瑤湖集團不出事,是唯一的目標。他甚至沒搬出第三個方案來,就是曾老這邊沒搞定,陌然和何書記商議過了,烏有村河邊的這塊土地,將以每畝一百塊的價格轉手瑤湖集團。

一百塊隻是個形式,目的是讓瑤湖集團手裏握有這片土地後,能緩解資金壓力。

但現在股東不退股了,銀行也因為政府的幹涉,不再逼著瑤湖集團還款。

仿佛來了一陣狂風,將遮蓋的烏雲吹得一幹二淨。現在瑤湖集團的上空,又是一片天高雲淡。

秦園低聲嗚咽,道:“謝謝你,陌然,你救了瑤湖集團一命。”

陌然嘿嘿笑著,打了個嗬欠說:“其實,是你自己救了瑤湖集團。我隻是做了一些應該做的工作。不管怎麼樣,你要記住,在瑤湖集團的背後,還站著一個雁南縣政府。”

秦園低低嗯了一聲,放開環抱他的手,調皮地轉到他前麵,凝視著他的眼說:“不過,你終究還是讓我的計劃泡了湯。”

陌然嚇了一跳,瞪大了眼看著她,狐疑地問:“你究竟想怎麼辦?”

秦園淡淡一笑說:“有很多事,一兩句說不清楚。你如果想聽,我慢慢說給你聽,如果不想聽,就此打住。就等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好嗎?”

陌然心裏疑團太多,當即表態說:“如果你願意說,我自然願意聽。”

“如果你想聽,你是除了亦珊之外的第二個聽的。”

陌然沉重地點頭,等著秦園給他講故事。

故事要從秦老狐說起。

秦老狐從一個個體戶,慢慢把事業做成了集團,並非他有過人之處。關鍵在於人生的風雲際會。所謂機遇,是改變人生軌跡的通途。所有抓住機遇的人,都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反之,隻會落得個長籲短歎的命。

每個人的一生中,總會有一兩個貴人。隻是貴人的出現,並不帶光環。沒人會感知自己的貴人是誰,往往在曆經了過後,才會驀然發現,原來貴人就在身邊。

秦老狐的貴人,就是曾老。

曾老喜歡南方的天氣,一年四季沒有徹骨的寒冷。非但不冷,四季鮮花怒放,天高雲淡,令人人清氣爽。

曾老年輕的時候在南方呆過,十來歲就成了南方地下遊擊隊的交通員。後來被發現,一路追去了北方。到了北方,組織上送他在帝都某大學讀書,學成畢業後,恰好大軍南下。曾老作為有知識,又年輕,而且有著一定基礎的幹部,隨大軍南下,做了東莞的縣委書記。那時候東莞還是縣,一個很小的,貧窮的縣。

曾老對東莞的感情,隻有他自己知道。東莞不是他故鄉,但比他故鄉更讓他魂牽夢縈。在東莞當了幾年幹部,曾老奉命調回北京,從此再沒機會來過。

直到退休後,曾老念念不忘東莞。有人得知曾老心事,於是拆巨資修建了他現在住的別墅。而且因為他,修改了城市規劃,把原來規劃為住宅小區的地方,劈為了生態公園。

秦老狐的小廠,當時恰好就在生態公園旁邊。

曾老有個習慣,每天晚飯後,必定會徒步千步。而且曾老徒步,從不帶人。

秦老狐喜歡下棋,每日必下幾盤,周圍鄰居,無不被他殺得人仰馬翻。久而久之,就沒人再陪他下。高手孤獨,隻能左右互博。於是每天夕陽西下,就有一道風景,秦老狐時而蹙眉沉思,時而抓耳撓腮大叫,下了一著妙棋,立即手舞足蹈。

曾老日日路過秦老狐的棋攤,看得久了,手癢心動,終於坐了下來,與秦老狐廝殺了半天。

曾老的棋藝,業界頗有名氣。年輕時還能遇到對手。等他位高權重之後,似乎高手都已死光。不論幾段高手,遇他必定折戟沉沙。曾老心裏明白,別人是看他位高權重,即便有本事也不敢拿出來。下棋下到這種地步,曾老也就沒了興趣。很多年不曾去碰棋盤。

秦老狐不認得曾老,在他眼裏,曾老隻是個鄰家老頭。不過,這老頭器宇軒昂,不管什麼時候,一身衣服,總得裝扮得體。不像本地老頭,一年四季一件老頭衫,一雙踩得沒後跟的涼鞋,皮膚皸裂,手指尖夾著一根紅雙喜,招搖過市。

曾老皮膚保養得很好,富態白皙飽滿,一看就知道是個會保養的人。

曾老坐在秦老狐的棋攤前,隻是說了一句話:“你要打敗了我,你想要什麼,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