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在秦園嘴裏被叫做“哪個人”的人,真實名字叫曾權。
這個名字是他決定去找曾老的時候改的,他過去隨母姓,叫黃權。
曾權年齡與秦老狐仿佛,因此秦園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恭敬地叫他“曾叔。”
曾權入主瑤湖集團,沒人知道他的來路。但秦老狐對他的尊敬,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想。曾權剛進集團時,表現得倒還勤勉。盡管秦老狐在言語間示意過他,無須他來幫助管理集團事務,他隻需等著每年給他分紅就好。但曾權似乎並不在乎秦老狐的話,每日出入集團總部,隔三差五會去集團屬下的機構視察檢查。
秦老狐把集團交給秦園的時候,開過一次非常重要的股東會。
在那次股東會上,秦園驀然發現,曾權手裏所持集團股份,並不比她少。
秦老狐要退休,曾權似乎很不滿意。他在會上公開表示,如果條件成熟,他建議集團一分為二,他對金融、地產、物流都沒興趣,唯一對娛樂產業,表現出空前的熱情。恰恰秦老狐堅決反對集團業務介入娛樂業,即便是瑤湖大廈,秦老狐也有明確的指令,絕對不租給任何從事娛樂業的公司和個人。
曾權的意見在會上引起很大反應,有相當一部分的股東對曾權提出來的建議躍躍欲試。如果十年前涉足過東莞的人,都知道當時東莞的娛樂業有多麼的火紅。用日進鬥金來形容當時賺錢的瘋狂,一點也不為過。
秦老狐的強烈反對,當時與曾權差點翻臉。最後還是曾老出麵,平息了兩人之間的激烈爭吵。最後秦老狐睜隻眼閉隻眼,讓曾權從公司挪出去了一大筆錢,組建了屬於他的娛樂王國。
也是在那次會上,曾權不讓秦園叫他“叔”,要求秦園叫他“哥”。
按曾權的說法,倒也正常不過。曾老與秦老狐是忘年交,他們兩個以兄弟相稱。作為曾老的兒子,與秦園自然是兄妹相稱。
但秦園從來就沒叫過他“哥”,曾權一副飽經風霜的臉,讓她總想起一棵老樹皸裂的樹皮。
秦老狐海外購島,獨居美麗島後,瑤湖集團正式交由秦園掌管。
曾權愈發走得勤了,每天三次,雷打不動要去秦園辦公室小坐,閑聊幾句,噓寒問暖的,讓秦園煩不勝煩。
一年前,曾權正式向秦園求愛。
秦園說到這裏,苦笑著道:“這世界上,還真有不知羞恥的人。他們的臉皮,可真比樹皮還厚。”
陌然笑道:“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是我們祖先留下來的祖訓。作為一隻天鵝,就應該有被癩蛤蟆覬覦的心理,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你想起身邊總有一雙無比討厭的眼睛在偷偷盯著你看,你不覺得渾身很不自在嗎?”
“美麗,就是給人欣賞的。”陌然看了一眼秦園道:“說真的,你完全可以不在意。”
“不行,我要讓他死心。”秦園淡淡一笑道:“人不死心,就會胡來。”
“怎麼樣才可以讓他死心呢?”陌然狐疑地問。
“辦法倒是有,但有人得為此付出犧牲。”
“誰?”
“你。”
“我?”陌然大吃一驚,惶恐地問:“你想要我做出什麼樣的犧牲?”
“其實很簡單啦!”秦園輕輕一笑說:“如果我說,我是名花有主的人了,再不要臉的人,也不至於舔著臉湊上來吧?”
“就這樣簡單?”
“不,我們得舉行一個儀式,一個訂婚的儀式。”秦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你願意幫我嗎?”
陌然躊躇不已,這讓他怎麼幫?如果自己真與秦園舉行一場訂婚儀式,他如何向孟曉交代?就算他明白秦園隻不過是借他的名義來擺脫曾權的糾纏,但誰敢保證,秦園或許又不是假戲真做呢?
“你想想啊,現在我要帶著集團離開已經不可能了,這個計劃說到底,就是被你毀滅了。陌然,我實話說,將集團搬去雁南縣,是迫不得已的想法。我非常清楚,集團一旦離開東莞,將在很長一段時間走投無路。這塊土地,孕育了瑤湖集團,他的所有資源關係,都在這塊土地上。搬去雁南縣,就好像是將一棵樹連根拔起,能不能種活,誰也不敢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