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6、曾權與徐書記(1 / 2)

陌然突然求見徐達夫書記,意外獲得了同意。

當他揣揣不安地站在徐書記麵前時,內心的緊張不亞於當年參加高考。高考是一考定終身,特別對於像他這樣的農村孩子來說,要想出人頭地,過上人上人的日子,高考是必走的一條獨木橋。

當然,當兵也能改變命運,但概率太低。

他緊張地思索,要不要把兜裏揣著的銀行卡拿出來。他內心的複雜,此刻幾乎無法形容。如果拿出來後,徐書記收下了,他會無比失望。如果不收,他會尷尬,而且擔心給徐書記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陌然非常明白,對於領導和老板來說,印象比什麼都重要。領導喝老板一類的人,看人不是看能力,而且一眼之下,也無法分辨出誰究竟有能力。他們對人的喜惡,完全在於印象。也就是說,人與人之間,印象決定一切。

他的猶豫,讓徐達夫書記哼意外,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幾眼後,笑眯眯地問他:“你是不是給我準備了什麼禮物?”

這話問得太突然,一下讓陌然愣住了。

好在他反應很快,馬上接過話道:“徐書記,對不起,我還真沒禮物。”

他將插在口袋裏捏著銀行卡的手抽了出來,誇張地去摸了一下後腦勺。

徐達夫書記笑笑,沒作聲。過了好一陣,問他:“你來找我,有事?”

陌然輕輕點點頭說:“我想彙報一下縣裏的工作。”

徐書記哦了一聲,擺擺手道:“現在不是彙報的時間,市裏也沒要求彙報。縣裏的工作,主要還是在於各位把握,重要情況,市裏會安排專門時間聽取彙報。”

徐達夫書記的話,直接將路堵死了。既然他說了,現在不是彙報的時間,那麼陌然此舉,就顯得尷尬起來了。

突然,徐書記問他:“曾權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這下問到了點子上了,陌然遲疑了一下,搖搖頭說:“我聽市委的。”

徐書記看著他笑了笑,罵了一句:“滑頭!把皮球踢給我啊!”

陌然嘿嘿地陪著笑臉道:“徐書記,說真的,我是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要不,敢麻煩領導啊?”

徐達夫書記就歎了口氣,給陌然講了一段往事。

徐達夫書記還是曾老的秘書時,就被曾老悄悄安排去廣東看望過曾權。曾權的年齡與徐達夫不相上下,兩個同齡人在一起,自然有許多共同的語言。

徐達夫第一次去見曾權時,曾權還不知道自己有個父親是京城炙手可熱的大官。徐達夫北京下去的人,對曾權而言,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因此,曾權處處唯唯諾諾,生怕一句話沒說好,得罪了徐達夫。

後來得知徐達夫隻是曾老的一個秘書,而他,是曾老的嫡生兒子,情形立馬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他甚至對徐達夫說,按照古時候的規矩,徐達夫在曾家,應該算是管家之類的人物。

言下之意,他是主人,徐達夫隻能算是個仆人。

徐達夫不願與他一般見識,畢竟是曾老的兒子,雖說曾老與他並無任何父子感情,甚至連人也不認識,但他們終究是血脈相通的一家人。徐達夫即便有天大的怨氣,也隻能暗暗咽下。但從此以後,與他便刻意保持了距離。

這次曾權出現在雁南市,點名要找他徐達夫,讓他在市委很沒麵子。

曾權當著他的秘書說:“徐哥,老弟這次來,你是曉得我的意思的。徐哥有今天,應該也曉得飲水思源的道理,你說是不?”

這話太赤裸,簡直不忍入耳。他不是明擺著在提醒徐達夫,他的這個市委書記是怎麼來的,還不是靠著曾老來的?

徐達夫盡管心裏堵著一肚子怒氣,表麵上卻裝作若無其事。一個能做市委書記的人,涵養和修煉非常人可比。

徐達夫不否認,自己的市委書記一職,確實有曾老不少的恩惠在裏麵。但如果把別人的秘書與自己相比,他會覺得很委屈。與曾老一同的老首長,誰的秘書會在意一個小小的市委書記?他們的目光,最低也在副省級幹部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