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花園裏桃花開得正好,空氣裏彌漫著桃花的芬芳,雲依的舞學師傅,帶著她繞過假山進了花園,在幾棵桃樹下停下、
教習道:“若想跳好這曲《桃花飛》最好在桃樹下舞,好生感受桃花的柔美和絢爛,飛花繞過秋千的輕柔,美麗綻放後的無聲凋零,像女子柔婉哀怨的心,如一聲美麗的輕歎。”
丫鬟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抱著她的古琴。石桌上擺好琴,師傅彈奏起來,美妙的音符從琴弦中飛出,雲依在幾棵桃樹下翩然起舞。風過處,佳人、琴音與樹上的飛花合成一幕唯美的畫卷。
這一切被穀場裏站在屋頂的孤懷看見,因為距離遠,他聽不太清楚琴聲,但可以清楚地看到樹下的幾個人。看見那個翩然起舞的、美麗可愛的小姑娘。他微微勾起唇角,不知為何心中升起一片暖意。
他知道這是倚雲莊的小姐,與他這個習武的奴隸生命中不會有任何的交集,然而她的美好卻是他擺脫孤苦和艱辛的唯一良藥。
也或許,雲依從小搶走他的狼牙,讓孤懷覺得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與自己扯得上這麼一點聯係的女孩吧。
如果自己不是穀場裏功夫最好的人之一,這個屋頂練功的位置便不會屬於他,這是穀場裏唯一能看到桃樹下美景的位置。
孤懷雙臂畫了一個純圓,自然落於丹田處,開始運功納氣,那雙腿,如樹根一樣牢牢地固定在屋頂。微眯著一雙鳳目,看著遠處翩躚起舞的雲依。
十六歲的孤懷發現自己越來越希望見著雲依,起先是為了拿回狼牙,後來竟就不知為什麼了。盡管倚雲莊的小姐幾乎從不靠近穀場,但他還是每年都能有機會見到到她幾次,在去前廳的時候,或者是夫人帶小姐出門時,亦或者就像現在。他熟悉她的神態、聲音以及走路的樣子,知道她體弱,時常生病,還知道她琴彈得很好,她喜歡穿粉色係的衣裙,臉上永遠帶著淺淺的笑意,她是那麼純美自然,無憂無慮,讓人看見就覺得溫暖。
她令孤懷如此著迷,卻隻能這麼遠遠地看著她,不管怎麼說,孤懷覺著,倚雲莊的日子,所有的記憶便隻有這個女孩兒——向雲依,他甚至不止一次的夢見過她。
十八歲的孤懷高挑帥氣,骨子裏莫名的透著一種孤高的氣質,功夫又好,穀場裏的女孩子原本是願意跟他接近的,可惜他麵冷少言,很難接近,若不是脾氣隨和的晴天與他相交甚好,估計他在穀場裏就是個孤家寡人。
常教習在院子裏又在嚇唬那個叫佩雪的女孩,女孩子學功夫本就比男孩還要艱辛,偏偏這個沒心肝的常教習就喜歡欺負這些弱的,反倒對晴天和孤懷他們幾個淘氣的客氣些。
鞭子啪啪地抽打在她身邊,揚起一連串的塵土,嚇得她後退不急跌倒在地,隻得縮成一團,本能地躲避辮梢,動都不敢動。
晴天看見趕忙過去道:“常爺,您這又跟她生什麼氣?莊主不是說了嗎,她既弱些,隨便學點別的也可。何必在她身上白費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