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依道:“如此便接下,無非一個莊子。對了,還有一事,昨日母親壽誕上那兩個唱小戲的小生小旦,我看著十分齊整,讓三哥哥問問他們可願意進瑤台坊?”

孤懷道:“那樣的小戲如何進得了舞樂坊呢?何況是男花旦,去坊樓的全是男子,他們隻願意看女姬。”

雲依簡單的答道:“讓他們帶女弟子。以後把小戲改成大戲,將來比舞樂更吸銀子也未可知。”

孤懷點頭道:“行,地方小戲進不了樂坊,一年四季在外顛沛流離,即便有機會賺點銀錢也都付給客棧店家了。想來應是很願意進咱們樂坊,謀個長久出路的。”

梅北枝自上次見了綠水後魂牽夢繞,隻可惜一直未補上缺,這次終於放了凝州的任,又順利賣了宅子,便又去了謫仙殿一次。

綠水身著碧綠的舞衣,做《清荷舞》,柔美的舞姿,飛旋的舞裙,高高舉起的柔韌雙臂,蔥細的雙手,傾城容貌,那臂彎處一大一小兩顆黑痣。

梅北枝當即潑墨繪了一副丹青,並提了一首新詞。

晴天、孤懷幾人看了詞。當下便想起當初雲依回雪園,是因為手臂上沒有黑痣。便謄了詞讓人送進雪園給雲依看。

雲衣看到:“香紗落袖纖手素,臂彎雙心鎖何緣?……”一下站起身,趕緊拿去給夫人看,夫人也頗為疑惑,不過慎重起見,還是派人去章家請了那奶娘來。

夫人身邊的秋嫂子道:“可惜了,倚雲莊白白栽培了這麼多年。”

夫人道:“這卻不打緊,若果真是章家侄小姐。也算積德行善。”

飛瑤問:“是找到章家的侄小姐了嗎?”

雲依道:“現在還不確定,需等著章家奶娘來了才知道。”

外麵丫鬟道:“綠水姑娘到了。”

眾人見了她,都悄悄道:“竟是與小姐不相上下的美貌,隻是比小姐少了幾分柔婉清雅,多了幾分孤高冷傲。”

夫人與她說明原委,她卻一點也不顯得驚訝,反倒有些不高興。她辛苦學藝多年,如今好不容易過上眾星捧月、錦衣玉食的日子,瑤台坊裏除了嬤嬤,再無人敢管她。

即使自己上次設計了孤懷,讓他不明不白的在自己屋裏睡了一夜,但上上下下並沒人說她半句,如常的待她,使她能留在姐妹身邊,過著愜意的生活,反弄得她覺著自己特別不該。

綠水心裏並不高興去章府,冷漠地道:“誰又願意去個死氣沉沉的官家做什麼侄小姐?”

雲依道:“好歹能除了死契。便是這一點,哪怕暫時不合心意也值。”

綠水也已聽說雲依與孤懷定親的事,聽她如此說,倒是去了之前的幾分敵意,想這小姐也算真心替人打算。

換了別家誰又甘心將培養了十年的紅姬拱手送出?也是,為了自己將來,還是除了身上的死契要緊。

奶娘進了前廳,見了綠水,眼淚便撲簌簌地掉,直說與她母親很相像,又看了她臂彎的黑痣,連連點頭,卻是侄小姐沒錯!

當下便接回了章府。章家又派來大少爺取了她的衣物行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