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轉冷,雲依從樓上搬到樓下的暖閣,暖閣裏有熱炕,冬天整個屋子都暖和。年下了,雲依翻看年賬。
佩雪跟夫人合計過年的安排。
夫人道:“你哥哥姐姐們都要請回來的,小王爺節下肯定忙,咱們提前兩三日請他們回來。吩咐廚房多預備些。你看著準備吧。還有府裏下人的紅包。都該去賬房支出來了。”
佩雪道:“昨個和三哥哥還商量支這一項呢。哦,這是錦王府和琅王府的年節禮單。這些是平日有走動的各府的禮單。咱們跟小姐商量著定的。隻是今年是頭回辦,還需夫人過目。”
夫人隻看了兩個王府的禮單,覺得甚好。“你們商量著操持必不會錯的。”
飛瑤沒有過來,在寒凝館跟著師傅學舞,小丫頭很是刻苦,偏偏今日一個動作學不上來,師傅也的確是狠辣了些。
雖是冬天,但學舞時,仍需要換上較為單薄的舞衣。飛瑤的腿肚上就被打出一道一道的紅痕,飛瑤怕人說吃不得苦,學不下來。也沒出去尋幹娘,隻是換衣裳時背地裏一個人哭。
女學裏學舞的女孩子本來就少,若有也是落魄人家,指靠女孩翻身的,或者黑心後媽,或者庶出的女兒,總想著不能白養個丫頭,學些舞技,隻因舞技比其他琴棋書畫的技能更容易攀附達官顯貴,聘禮也更高。
這師傅也是習慣成自然,想著這家的七小姐是養女,主母定也是抱著用她的將來換錢換好處的打算,故此也就沒在意,打了便打了。
恰巧廚娘的女兒來送點心看見了,幫著換好了衣裳,回去告訴了廚娘,廚娘心道,這還了得,七小姐無論在她幹娘還是幾位少爺眼裏都是頂寶貝的,哪能任由師傅打?
交代了一聲,便帶著女兒去尋七小姐,廚娘女兒將飛瑤喊出院兒來,看了腿上的確有傷。就直奔藏韻閣,隻在院門口跟小麥說了,小麥急忙進屋裏告訴了夫人和兩位小姐。
幾人去了寒凝館,見飛瑤已經換下了舞衣,撩起裙腳,挽起褲管,果然有幾道傷。
雲依問飛瑤:“以前可打過你?”
飛瑤委委屈屈地道:“打過兩次,不敢告訴幹娘”
雲依道:“是那師傅不讓告訴嗎?”
飛瑤點點頭:“說告訴了,也隻會讓她還打得狠些。不然怎麼學得出來?何況我原以為學舞必是要吃這樣的苦,我當初自己說的,無論如何也要堅持學下來。就是喜歡。”
夫人將她攬進懷裏憐惜道:“你這傻孩子。”
幾人百般安撫,告訴她過幾日哥哥姐姐們都回來,這才高興起來。
佩雪直接去了女師傅住處,那女師傅忙起身笑道:“佩雪姑……”沒等她一句說完,“啪”一巴掌打在臉上,女師傅捂著臉,滿眼淚花,臉上自是火辣辣的疼。
佩雪壓抑著怒氣,直接告訴她:“收拾東西,滾!”
下人們頭一次看到佩雪打人。隻見佩雪回頭問人堆道:“跟著七小姐的丫鬟是誰?”
一個丫鬟戰戰兢兢的站出來:“是……是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