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依掀開車簾看外麵的夜景,不遠處有一座彩樓,紮得甚是好看,觀燈的遊人熙熙攘攘,各種小販吆喝叫賣著。
小王爺和醉橋騎著馬在一處說話。忽聽不遠不近的地方有叫罵聲,聲音還挺大,雲依剛好聽到:“走快些!你如今又不是大小姐,不聽話便打得你。”
隻見一婆子推搡著一踉踉蹌蹌的女子過來,後麵還跟著兩個壯漢。待走近些方恍惚看清那女子原是綠水。
雲依十分不解,向孤懷和醉橋招手:“二哥哥、三哥哥快來。”
兩人過來問:“六妹妹什麼事?”
雲依指著那邊道:“怎麼瞧著那像是綠水呢?”
醉橋便下了馬過去,綠水一見是他,哭著喊道:“三少爺救我!他們要把我綁去翠春樓!”
那婆子道:“我勸這位公子少管閑事,咱們翠春樓的主子是當朝二品大員的親戚。這事認誰都是管不了的。”說著推搡著綠水道:“快走快走!”
醉橋聽聞,知是個妓院,走到近前。婆子見他不過是個書生模樣的人物,根本沒放在眼裏,使了個眼色,兩壯漢不由分說揮棍打過來。
醉橋隨手接住一根棍子,略一用力便將那人雙手震開,將棍子往邊上一扔,直上前兩步,劈了一掌在那人前胸,又奪下另一人的棍子,順勢在那人腹部擊了棍。
見已經有人圍過來看熱鬧,醉橋丟了棍子道:“這姑娘我要了。嬤嬤隻管開口說價。”
醉橋根本無所謂她獅子大開口,若她知趣,價格能接受便買,若她不知趣,自有小王爺出麵料理她。
嬤嬤見打他不過,咬咬牙:“公子若拿得出來八百兩銀子,隻管帶走。”
原來,章家礙於麵子並未道出綠水是從坊樓裏領回來的舞姬,那章老爺的上司納妾也並不需要花聘禮銀子,章夫人本就是拿著白撿來的侄小姐送人情。上司當然欣然笑納。
章夫人隻對綠水道:“那上司雖是年歲大了十幾歲,可家財萬貫,夫人又體弱多病,家中無人管家,綠水嫁過去便可當家。”
綠水原就在章家呆得膩煩,早有心換個環境,聞聽此言,以為真就隻大個十幾歲,便勉強答應了。
誰想那上司已年近六旬,頭發胡子花白,尤其那頭發,已然快掉光,剩了沒幾根,滿臉皺紋,彎腰駝背,且他家早已妻妾成群,兒女成堆。孫女都比綠水年紀大了好幾歲。
綠水哪裏肯依?情急下踢傷了那老頭的命根子,老頭將她毒打一頓,賣給了青樓。因著並不知道綠水是紅舞姬,全是憑著綠水容貌不錯,才賣了二百兩銀子。
這嬤嬤咬牙多要了幾倍,心想,你若花得起銀子,自己平白賺一大筆也不錯。若花不起,便是打官司,你也贏不了。
醉橋一聽這價,便知道他們不知綠水是舞姬,但還是虎著臉往她麵前跨上一步怒喝道:“你說什麼?”
婆子怕挨打,嚇得後退一步,伸出兩跟手指,忙道:“二百兩,天地良心!奴家真真是二百兩買的!”
醉橋道:“回去準備好她的身契和奴籍。”便帶著綠水過來了。幾姐妹皆都下了車,圍過來問她出了什麼事,怎的會落到如此境地。
綠水哭著講了原委。
十五、六歲的綠水被綁了手腳送入那六旬老頭房中,那人以為一夜成了事實,她之後也就不會再反抗。
誰想被綁了手腳的綠水見是個六旬的人,拚了命的相抵,狠命蹬著了那人要害。隻是這一細節當著未出閣的小姐們不好直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