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依做什麼都沒了興致,又隨時隨地都有人跟著,生無可戀,萬念俱灰,卻又隻能了無生趣的生活在負心的琅王眼前,又不忍將這情景告訴給莊主和夫人,另他們憂心。

佩雪和小麥更是日夜相守,琅王雖住在書房,知道她不願意理他,也不來相擾,隻偶爾過來問問她可願意吃點什麼,可願意出去走走,交代丫鬟們好生伺候,便悻悻地離開。

雲依對琅王每每態度冷漠,言辭簡潔,一口一個“多謝琅王。”“請琅王勿要再多問。”“琅王請便……”

琅王如若要拉她的手,或想抱抱她,她便以不吃飯相要挾,從暈倒那日到現在,從未落淚,也從未與人提起那天她看到的事。

這幾日,她閑來無事,就給小晴曦做衣裳,天天去看望小侄兒,略坐坐便又回去,拿起針線慢慢地,卻認真地刺繡,她做得很認真,完全心無旁騖的樣子,不彈琴,不畫畫,也不下棋。

有次竟悠悠地對那小娃兒道:“還是咱們小晴曦好,從不說謊。”

雲依帶著小麥又來到千幽閣,進門便問:“大嫂子可在?”

晴天起身相迎道:“王妃來看晴曦麼?你大嫂子和五妹妹去了長雁廬,南薑公主今日離琅州。”

雲依道:“大哥哥怎的不叫我六妹妹了?難不成連大哥哥也是和他一樣厭棄於我嗎?”

晴天忙道:“六妹妹何出此言?咱們以後還叫六妹妹便是。”

這些日子大家都忌諱在雲依麵前提起南薑公主,她心裏本就委屈了多日,今日聽大哥哥提,那眼圈即刻就紅了紅,睫毛忽閃了幾下還是沒忍住,眼睜睜地看著兩眸的水霧凝聚成兩串淚珠兒滾下。

雲依坐在小晴曦的搖籃前,低頭擦了擦淚,輕輕拍著小晴曦道:“大哥哥如何提起長雁廬來?”

晴天在她對麵坐下,一手拿著扇子,在另一手的掌心裏輕輕敲了兩下,道:“大哥哥知道你心裏委屈,你既不願意說,大家也不好主動提起。六妹妹可知道琅王也委屈?”

雲依抬起淚眼問道:“大哥哥此話怎講?他自有南薑公主相陪,如何委屈?”

晴天道:“六妹妹可知琅王中毒一事?那南薑公主在你們大婚之日往酒裏下了魅情之蠱毒。遇金杯而發蠱,遇水晶而止蠱。隻要喝下那酒,與下蠱之人見麵便不可自持。且神情恍惚,分心則頭疼欲裂,一旦與那下蠱之人圓房,便可情定此生,再不會分開。”

雲依驚詫道:“此事當真?二哥哥為何不早說?”

晴天道:“咱們細細查了三日,你三哥哥連夜帶著人去南薑,找了幾個薑醫,取了證詞,這才驅離了南薑公主。琅王也是怕沒有確鑿證據,六妹妹不但不信,反更覺著琅王強詞奪理替自己辯解,令你更加生氣。”

雲依急急忙忙辭別了晴天,回雲依苑去,小麥在後麵緊緊跟著:“王妃慢些,琅王知道王妃這幾日心裏不舒坦,不會出去的。”

雲依走到門口忽然停住,轉身問小麥:“我的頭發亂了嗎?”

小麥左右看看道:“沒有,王妃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