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接生婆是給三姐妹都接生過的,便留下住在王宮裏了,幫著太醫調理王妃和夫人們的身子,技術是信得過的。兩人當下也不多說,便都趕緊退了出來。

原本大家都覺得之前生過一胎,已經有經驗,心裏本不是很擔憂的,可是一等再等沒有消息。

也不知等了多久,空氣中彌漫著一抹不安和血腥味。

許久,接生婆卻出來焦急地問晴天:“夫人情況不大好,為今之計隻可保住一個,晴大爺是保著大人還是保著孩子?”

晴天立時覺著頭腦一片劇痛,腳跟不由的後頓了半步,身子明顯搖晃了一下,扶著椅背急忙問:“嬤嬤說清楚!怎麼個不好?”

接生婆道:“此時已沒時間細說,大爺隻說個章法,老身也好趕緊進去救命!”

琅王在旁吼道:“渾說的什麼!?自然都要保著,不然你也不用活著!”

接生婆態度冷靜道:“便是要了老身的命也得這樣問的。還望晴大爺早些拿主意!屋裏的人已是耽誤不得!”

雲依和佩雪即刻便哭出聲來,都望向晴天叫著:“大哥哥。”

太醫進去診了次脈,出來搖搖頭,什麼都沒說,隻催促道:“晴大爺快些拿主意吧!”

晴天啞著聲道:“求嬤嬤想些辦法,救救夫人。”

接生婆點了點頭,算是得到了答複,轉身進屋。

千幽聽到了外麵的說話,一疊聲道:“我要孩兒!我要我們的女兒!”說罷,不待接生婆子進門,自己運了內力,奮力將孩兒產下。

隻聽接生婆大吼了一聲:“夫人不可……”

琅山的崖峰上一座新墳,晴天默默站在墳前,看著遠處的流雲,心中悲慟難忍,對著那流雲道:“幽兒,你這便去了嗎?你要疼死大哥哥嗎?!”

這個往日一臉舒朗笑容的漢子,如今滿目悲蒼。之前的歲月有千幽陪著,她那麼頑強有韌性,表麵刁蠻任性,實則是那麼賢淑懂理。隻因晴天一句話,“想要個女兒。”她便拚了自己的命,為他留下個女兒。

太陽一點一點落下山,漫天的紅霞,如同千幽真摯熱烈的個性,山風卷著晴天的披風,讓那孤寂的身影顯得那麼落寞。

琅王、醉橋、雲依、佩雪四人,在不遠處陪著他。當暮色吞下最後一道晚霞時,狼王對雲依和佩雪道:“你們去叫大哥哥回吧。”

雲依和佩雪抹了抹淚走上前,雲依輕聲道:“大哥哥,回吧。”

佩雪道:“曦兒和婉兒在家等著大哥哥呢。”

晴天點了點頭。雖目光深邃,薄唇微抿,卻難掩悲傷,他最後撫摸了一下千幽的墓碑,轉身跟隨大家一同下山。

晴天將自己關在房內幾日不出門,酒不離手,臉上再沒出現過笑容。

雲依和佩雪牽著晴曦敲門,四歲的晴曦用嫩嫩的孩童聲音喚道:“爹爹,爹爹莫要再喝酒了,嬸娘們說喝酒傷身。娘親怎麼還不回家?妹妹整日哭鬧。我哄不好她。”

晴天聽到這話,再忍不住,滿臉的淚,開了門,抱起晴曦道:“走,咱們去看妹妹。”

想著不讓兄妹倆分開,晴曦和晴婉一同養在佩雪軒,由佩雪暫時看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