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依和佩雪道:“這原是應當的。大哥哥不必掛懷。”

一眾舞姬舞罷緩緩退場,輕緩悠揚的笛聲響起,竟是當年那首《落雪舞》,綠水出場,舞姿曼妙一如當年,舞罷,眾人皆讚歎,此生有幸,竟能親眼目睹綠水姑娘的風采。

琅王大聲道:“賞!”

綠水略欠身道:“謝琅王、王妃。”又因與梅先生是故交,衝他點了下頭,然後退了三步,淡然轉身離去。其他人竟是連看也沒看一眼。

有人並不清楚綠水的身份,以為就是王宮裏的舞姬。豔羨道:“這綠水姑娘對梅先生很是另眼相看啊,羨煞咱們了。”

醉橋忙道:“她如今是七小姐的教習師傅,不可唐突。”

來賓皆知道王府裏的規矩,七兄妹雖為結拜兄妹,卻彼此心心相印,肝膽相照,實是用命互換的交情,任何人都不能說其之一,這七小姐剛到琅州便立了一功,將晴大掌門請下山。她的師傅誰還敢戲謔?

便連忙賠禮:“屬下造次了,罪過……”

醉橋便示意他繼續飲酒。

梅北枝一直癡癡地看著綠水,聽人調侃他,才道:“僅是兩麵之緣,算故交。”

雲依道:“當年的一曲《落雪舞》換梅先生的一首北枝詞,成為迎都文壇佳話。如今琅州相遇,也算有緣。綠水姑娘生性孤高,卻能在數年後記得這支舞,可見對梅先生甚是敬慕。”

梅北枝道:“王妃過獎了。屬下實在愧不敢當。”

王妃正要說什麼,旁邊小桌上奶娘抱著的琅渺不知何故哭了起來,王妃起身上前哄她,琅王問:“她的金鈴呢?”

奶娘忙讓小丫鬟去取來。

晴曦從腰間的玉佩上解下一個小金鈴,這是嬰兒時,千幽逗他用的,他十分珍惜,便與玉佩係在一處。

晴曦解下金鈴拿過去在琅渺麵前搖了搖,熟悉的鈴聲一響,藍色的流蘇在眼前晃動,十分搶眼,小丫頭就顧不得哭了,伸了小手抓那鈴鐺。

晴曦便將鈴鐺遞到她手中。雲依知道晴曦是個有心的孩子,特意保留著千幽逗他的鈴鐺。

便道:“渺兒乖,那是大哥哥的鈴鐺,快還給大哥哥。”

晴曦道:“給五妹妹玩兒無妨。”

待丫鬟將琅渺的鈴鐺拿來給她,她卻不要,但凡有人要從她手裏拿走晴曦的鈴鐺,她便哭。

佩雪笑道:“這便奇了,明明兩個鈴鐺一樣,她怎的就看上了曦兒的?”

晴曦便將兩個鈴鐺係在一處,一起遞給她道:“五妹妹既喜歡,便送給五妹妹。”

眾位女賓皆誇讚晴大少爺真真懂事,小小年紀知道憐惜妹妹。倒誇得晴曦有些不好意思,趕忙同著醉墨和琅鴻跑開了。

那邊男人們喝酒聊天,這邊幾位夫人說著家長裏短。待到席散,送走客人,琅王有些微醉。

雲依道:“大哥哥一回來,瞧把哥哥高興得,竟多飲了許多。”

琅王道:“雲兒不知道,這幾年因著擔心皇帝削藩,所有大小藩王都在屯糧擴軍,有些與新皇血緣較遠的,已經摩拳擦掌、捋臂張拳。我與大哥哥之間有嫌隙的傳聞一直沸沸揚揚,大哥哥這一回來,世人便皆知南武林隻聽我琅州號令了。真是梅北枝那句話,如虎添翼。咱們琅州應是輕易無人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