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有一個人影在疾速的奔行。
赫然是一個白發長髯的老者,他麵有焦色。
忽然,一聲鳥鳴傳來,老者抬頭遙望,露出震驚之色,是巨雕!他被嚇到了,卻沒有退縮之意,反而更為的焦急,猛一提元力,速度又暴增了幾分,看那風馳電掣的,不是在飛奔,而是在閃爍。
不多時,他趕到了事發地點,看到了數十個黑衣人。
“吠,我家少主何在?”
老者騰身而起,站於樹梢之上,目光淩厲如刀,俯視著眾殺手。
眾殺手被巨雕震的七竅流血,剛剛才緩過勁來,又有人呼喝,紛紛震怒,不僅沒有回答的意思,反而刀劍相向。唯有一人是個例外,正是那個首領。一看到老者,他麵露駭然之色,心底咒罵,二話不說,向著瀑布奔去。
他要仿效馬超,跳瀑布逃生。
“嗯,看來你認識我!”
老者目光如炬,一眼就瞧出了首領的意圖,虛空一指,一條翠綠色的匹鏈射出,扭曲著,如同一條長蛇,向著統領飛掠而去。統領見勢不妙,拔刀阻擋,刀芒如雨,向著翠綠色匹鏈狂攻而去。
然而,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刀芒雖凶,卻對匹鏈無效,直接穿透而過。
匹練臨身,輕易的就把統領捆了個結實,統領奮力掙紮,卻是無濟於事。
“脈……脈境,他是脈境武者!”
一人哆嗦著大喊,眾殺手紛紛驚懼。
元境武者,不管有多麼強大,一般的招式,都不可能攻破脈境武者的脈鏈。一認識到這點,縱然他們是亡命之徒,也無人有反抗之心,丟掉手中的刀劍,磕頭如搗蒜,豈求老者的活命。
不多時,老者走到了瀑布口,站在山崖上,眺望著遠方。
在他的身後,所有殺手,盡皆身首異處。
“把我誘騙出去,卻是對少主動手,泗水村數百口人無一幸免……可恨!”老者衣袍獵獵,白發鼓蕩,“主公,主母,你們都錯了,不讓少主習武,該來的還是會來,躲,是躲不掉的……”
老者是脈境的大武者,侍奉馬超,在泗水村隱居了十多年,卻從沒在人前施展過武功,也從沒教過馬超武功,這是主公和主母的吩咐,他不敢違背。老者雖不教授,卻懷著私心,並不阻止馬超從村民哪裏學習,這麼多年來,馬超還是學了一些粗淺的招式,練了一點點的修為。
現在想想,若是他親自教授的話,或許不會有今日的悲劇發生。
“一定是他們,已經躲到了這裏,還要趕盡殺絕……”老者目中暴射出了寒光,可是轉念間,他又無力的歎了口氣,憑他這點修為,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想了想,老者縱身一躍,跳下了千丈懸崖,兩個翠綠色脈鏈從背上浮現而出,化為了雙翼,雙翼一扇,向著巨雕離去的方向飛去,“主公的唯一骨血,我不相信就這麼死去,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
……
巨雕一吸,狂風大作,馬超就隨著瀑布進了巨雕的口中。
千米巨雕,腸道何期雄偉漫長,而瀑布入口,猶如洪水泛濫,馬超雖然絕望,但求活之念並沒有消失,他奮力的抱住了一棵被狂風扯斷的大樹,在洪水中沉沉浮浮,順著蜿蜒的腸道,不斷的向腹中而去。
不消多時,洪水驟停,馬超掉進了一座湖泊裏。
“這裏應當是巨雕的胃了吧?”馬超抱在大樹上,觀看著四周,巨雕的胃,也是大的出奇,少說也有百米,“很快的,大量的胃液就會湧現而出,而我,就會一點點的被消化掉,成為鳥屎中微不足道的一點點……”想到這裏,馬超自嘲了起來,“做鳥屎已經夠可憐的了,我可憐的,連做鳥屎都不能宏偉一點,做一坨那麼大!”
“咦~~~不對,巨雕的胃中怎麼會有光?”馬超一激靈,覺出了不對,環顧四周,終於,在一處胃臂上,他看到了一個紅色的發光體,很亮,灼人眼球,有核桃大小,馬超感到新奇,掙紮著,向那邊遊了過去,“即使沒有胃液,這麼重的傷,也撐不了多久,不如去瞧瞧,那是什麼東西?”
每劃動一點,馬超都要耗費很大的力氣,流出大量的鮮血。
但是他憑著自己的意誌,堅持著,因為這是他活在人世的最後一個願望。
終於,經過不懈的努力,馬超爬上了岸,搖搖晃晃的向發光體走去,它鑲嵌在胃壁的上部,並沒有被水淹到。臨近了,更多的細節顯露而出,那個發光體為血紅色,上麵還密布著條條紋線,如同血管一般。
“咚~~~”
突兀的,馬超好似聽到了強有力的心跳聲,很確定,不是他的。
可是這裏空空無人,又是誰的呢?
馬超生起了疑惑。
“咚~~~”
又一次心跳聲響起,這一次更為強烈,也更為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