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問,你這麼不都寫著呢嗎,在水邊。”她的服務態度很不好,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一樣,總恨不得把顧客趕走。
“我當然知道,可是天下水這麼多,你能不能測出她在什麼水的旁邊?”
“天堂。”
“多謝,這是給你的獎賞。”他又額外拿出一片金葉子放在桌上。
“拿走,我不要。”
“你能不能抬頭看看我?”
“不能。”她很吝惜自己的話語,從不多說一字。
“為什麼?”
“我知道你是誰。”
辨人當然不隻有看長相,她是看人的腳,確切的說是看鞋,他穿著一雙鹿皮靴子,腳後跟鑲嵌著翡翠。
或許你要問,他麵對她走過來她怎麼能看到他的腳後跟呢,你以為我不好奇,可我也不知道,總之她就是能看到,她甚至能看到他左腳是六指。
他笑了笑,知道在高人麵前最好不要裝聰明,隻好道破意圖道:“其實我是想看看你。”
“我沒什麼好看的,你趕緊走,別打擾我做生意。”
“今天不會再有人上門了,你這三掛我都買了。”
“那就再寫兩個字。”她還是隻動嘴,眼珠子依舊盯著路人的雙腳轉來轉去。
第二字,汝;第三個字,還是汝。
“測什麼?”
“這回測你,測我什麼時候能看到你?”
“現在。”她抬頭立即又低頭。
他看到了,果然比傳說中更美,雖然她的美隻顯露出十分之一。她確實把自己打扮的很醜,把白金畫成大理石,但有一樣她卻擋不住,眼睛,目光渙散卻勾魂,眼神慵懶卻充滿迷惑力,瞳孔清澈而深邃,仿佛凝聚有整個星空的光芒。
對於女人的臉龐有諸多比喻和形容,如花瓣,如美玉,如冰雪,而她則是如白金。
“第三卦。”
“我什麼時候能再見到你?”
“三天後,如果你能活著回來。”
“我一定會活著回來。”他拿出三張銀票,每張一千兩,輕輕推到她眼前,是眼前而不是麵前,因為她低著頭,“這是三天後的三掛,我預定了。”
“隨便。”有錢她就賺,到今日為止她算卦收入已有六十三萬九千兩。
“這是我送你的見麵禮,懇請灰姑娘收下。”還是那片金葉子。
“我收下了。”
如果你收下別人的獎賞說明你承認低人一等,可見麵禮卻是平起平坐。
“三天後再見。”
他滿意的走了,她也開始收攤,動作就像個農婦,在她這掛攤兩邊還有不少販賣水果、衣物和日常用品的小地攤兒,“灰姑娘這麼快就回去了。”旁邊一位大娘笑道。
“是啊,大娘。”灰姑娘也笑道,“您沒看見剛才來個傻子嗎!”
“嗬嗬,我看那個人可不傻,這兩斤蘋果姑娘拿回去吃吧,都是新鮮的。”
蘋果又紅又大又圓,都是大娘事先準備好的。
“那就謝謝大娘了,您忙吧,咱們明天見。”
灰姑娘就這麼走了,走出城去,守門衛兵都和她親切的打招呼,都稱她灰姑娘,她把蘋果分給他們,隻留兩個,自己一個,邊走邊吃,另一個給姐姐,玲。
紅狐又大睡一場,她這人沒心沒肺,想睡就睡,睡醒了就離開天堂,去蛇牙山。
蛇牙山是兩座山,形似蛇牙,地勢險要,兩旁連接著連綿山群。
天堂所在的這環山就叫盤蛇山,蛇牙山就是東方入口,也是東方唯一的出口。
她像猴子那樣躥上山去,已經有一人在山巔等候,男,青年,相貌英俊,身姿修長挺拔,黃衣,衣無塵,發無塵,就連靴子都無塵,迎風而立,手裏半握著一柄青色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