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憶青再次醒來時,屋內黑漆漆一片,借著窗外透進的光,眼睛慢慢適應了房間裏的光線,看了看床頭櫃上的表,已經是晚上9點多了,喉嚨幹燥的像要噴出火一樣,身體跟從水裏剛撈出來似的,她伸手想去擦拭額頭流下的汗珠,才感覺到手背處微微的有些發疼,抬手看了看,才發現有輸完液的痕跡。
勉強坐起身,掀開身上蓋了一層又一層的被子,下了床,準備出去找點水喝。剛準備拉開臥室門,就聽見客廳裏遲莫辰說話的聲音。
“媽媽,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憶憶,您不要說氣話,至少現在我們還沒有離婚,她名義上還是是我的太太,我會盡好我的職責的,等她醒了會給您回電話。”
童憶青明白,他是在和她母親通電話。
她和母親很少通電話,尤其在她結婚後,在童憶青印象裏,她的母親秦素是個既嚴厲又刻薄的女人,童憶青的童年,母親一直在逼她學鋼琴,學唱歌,學跳舞,學書法等等,盡管她用哭用撒嬌用絕食來抗議,可母親從來不曾心軟過,後來發現童憶青根本沒有這些方麵的天賦,也就不了了之了,可是童憶青從母親的表情裏知道,她這個女兒令母親失望了,無論母親對她怎樣,卻對這個女婿是百分之百的滿意,從兩個人見麵,到結婚,都是她母親一手操辦的,而遲莫辰也會討好丈母娘,從來都是言聽計從,童憶青在一旁看著他們兩個人談笑風生時,都會有種錯覺,到底她這個女兒是不是親生的。
通話很快就結束了,遲莫辰的手機又響了起來,童憶青聽到遲莫辰聲音壓得很低,像是在安撫著對方的情緒。
“瑤瑤,我現在有事情不能過去,你照顧好自己。”
……
“憶青生病了,我不能放下她不管。”
……
偷聽別人打電話著實有些不厚道,再加上嗓子實在是渴的難受,童憶青拉開門走了出去,倒了杯水,抬起頭時發現遲莫辰正看著她,端起水杯向遲莫辰投了一個“我喝水你繼續”的表情,往臥室裏走去。
還沒等她把臥室門關上,遲莫辰手已經頂住了門,走了進來。
童憶青看也沒看他一眼,自顧自的開了燈,坐到了床上,喝了口水,嗓子感覺好多了,她清了清嗓子,低著頭看著手上微不可見的針孔,沒有任何情緒的說:“你有事就走吧,謝謝你照顧我。”
遲莫辰那雙老虎拖鞋出現在了她的眼簾裏,老虎的兩個耳朵立著,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在怒氣衝衝的看著童憶青一樣。
這雙卡通棉拖其實是童憶青的惡趣味,她很想看看遲莫辰穿上這雙拖鞋時是什麼表情,不過遲莫辰看見以後隻是輕輕皺了皺眉,挑眉看了看在一旁看笑話的童憶青,淺淺一笑,穿在了腳上,雖然很不搭調,但是每次回家都會穿上它,也沒有任何抱怨,搞得童憶青真是失望而歸。
遲莫辰坐在她身邊,用手想試試她額頭的溫度,童憶青想閃躲開,卻被遲莫辰按住了肩膀,她聽見他嚴肅的對她說:“都生病了,還不老實。”伴隨著話語,他略微冰涼的手貼到了她的額頭上,“還是有些燒,躺下再休息會,我去做些湯。”
童憶青聽見客廳裏他手機電話的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她笑道:“這些事情你不用親自來,叫阿姨過來就可以,你有事情就走吧。”
遲莫辰聲音透著冰涼,“你真的這麼想讓我走?我不想和一個病人吵架,”很快他展顏一笑,“童憶青,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可不會放著這麼好的廚子不用,硬生生的餓著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