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歇了一會兒,感覺身體差不多了,手拄著通天尺站立起來,原本屍橫遍野的場地上空,出現了無數磷火,牙兒伸手一招,這些磷火十分聽話的到了她的手中。她在小心的玩耍著,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
“咱們走吧!”我走到牙兒身邊,伸手抱起她把她抗在肩頭,大步向前走去。
“你是人嗎?”走了不遠,牙兒怯生生的問道。
“我當然是人了。”我看了一眼坐在我肩頭的牙兒,回道。
“你剛才不是。”牙兒沒有看我,而是看向遠方。
“知道我為什麼找你來嗎?”牙兒沉默了一會兒,繼續問道。
“不知道!”我很認真的回答。
“張鐵頭的事情,你不要插手了,這件事情比較複雜。”我回答完以後,好長時間,牙兒才說出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張鐵頭我肯定要殺死。因為他殺了人。”我認真地說道。
“不,他殺的都不是人。”牙兒依舊是一副不冷不熱的語氣。
但是她的話讓我停下了腳步。
“對,你沒有猜錯,他殺的都不是人。想必你也知道,他殺的都是從忘川出去的人,現在的忘川,你覺得還會有活人嗎?”牙兒依舊不緊不慢的說道。
她的話也讓我徹底的醒悟過來,的確如此,當時花千隱就說過,所有被殺死的女孩都是忘川出去的,難道真的如同牙兒所說,他殺的都不是人。
可是那白狐呢?白狐所說的那一切呢?還有金子熙?張慧明?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我邁步繼續向前走,我一直就是這樣,既然想不明白,那就讓答案來找我。
“你也不要試圖了解自己的身世。其實剛才有一瞬間,我想過要放棄,但是我做不到,我有自己的宿命,那就是找到你,把你帶到那個地方。”牙兒如今說話的語氣根本就不像一個小孩子,反而像是一個成熟的大人。
“我到底是誰?”我終於問出我最想知道的一個問題。
牙兒搖了搖頭,再次看向我的時候,眼睛裏居然浸滿了淚水。
我再次停下腳步,把她抱在懷裏,她的頭緊緊的趴伏在我的胸口。我伸出手拍打著她的後背,希望她可以平複一點。
很快她就從我的懷裏抬起頭來,眼睛依然明亮,隻是多了一些憂愁在裏麵。
她再次爬上我的肩頭,坐在我的肩膀上,手指著前麵的一處所在說道:“那裏就是我們今晚的目的地了。”
我邁步向前走去,我看到那裏並不同於別處隻有燈籠照亮,而是一片燈火通明,就如同白天一般,影影綽綽的可以看到不少的人影,剛走出十來步的距離,我發現不遠處草叢裏趴伏著兩個人。
“什麼人?”我小聲問了一句。
趴在草叢裏麵的人回過頭來朝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在燈光的輝映下我認出來,這人居然是牛郎,他怎麼在這兒。
他也認出是我,朝我招了招手,我走到他身邊,蹲下身子,這時候趴伏在一旁的另外一個人也回過頭來。
這人我不認識,看年紀有四十來歲的樣子,長的虎背熊腰,身高過丈,是一位國字臉的大漢。
“牛兄怎會在此?”我抱拳問道。
“嗬嗬嗬!此事說來話長,這位是我兄長牛黃,我們二人已經來此多時了。”牛郎把那個大漢介紹給我認識。
牛黃很客氣的跟我打著招呼,臉上浮現出憨厚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遇到憨厚的家夥太多了,我對於長著一副憨厚外表的人有些敵意。
但既然是牛郎的兄長,我也不能失了禮數,就客氣的問候了幾句。
牛郎所待的這處所在,距離我要去的地方,也就是五六十米的距離,已經可以模糊的看出遠處之人的相貌了。
遠處好像是一個聚居區,在不遠處立著幾個高大的台子,上麵豎立著一根根的圓木。好像是在準備一個什麼儀式的樣子,我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牙兒。
牙兒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遠處忙碌的人們。
“牛郎大哥,他們這是在做什麼?”我見牙兒不說話,於是轉身問牛郎。
“這是一個遠古的招魂儀式,他們在做著前期的準備。”牛郎沒有回答我,那個憨厚的大漢說道。
“招魂?這裏不都是一些死人嗎?死人也會招魂?”我差點驚叫出聲。
“不是給死人,而是給那口棺材裏麵的人。”牛黃大手一指。
此時我才看到在半空中懸浮著一口紅色的鬼棺,這不就是那口擄走落曉寒的棺材嗎?難道落曉寒真的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