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電筒光芒的照射下,一個滿臉是血的人從對麵爬了過來,血水從她的身上咕咕的流淌出來。
她順著手電筒的光,看到我,手伸向我,此時我發現她的手指都沒有了,隻剩下一個手掌,血水從五根手指斷掉的地方湧出來,白色的骨頭碴子觸目驚心。
再看她的臉上布滿一個一個的血窟窿,好像是被利器直接貫穿了腦袋,但卻沒有立即死去,這人是誰?
我的雙腳不由自主的後退,這人並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她的血會把屍鱉給引過來,到時候麻煩可就大了。
突然,這個血人嘴裏狂嘔鮮血,我看到了什麼?我看到有一隻屍鱉從這人的嘴裏爬出來,屍鱉好像是感覺走錯了路,它又轉身鑽了進去。
這血人還沒有死去,她痛苦的看著我,這時候我才看清楚,其實她一直沒有眼睛,眼珠的位置站著兩隻屍鱉,就跟站崗一樣。盡管她的眼珠不在了,但我卻可以感覺到那種驚悚,還有被人盯著的冷意。
她能夠看到我,起碼可以感知到我的存在,一開始我以為她是順著手電筒的光線發現我的,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這也不是我不幫她,我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去幫助她,因為她的身體裏已經都是屍鱉,本來我以為她臉上是被利器所傷,現在看來那都是屍鱉鑽的孔洞!
她好像感覺到我不會出手,一副怨毒的樣子,死死的盯著我,隨後,她用隻剩下手掌的手蘸著血,在地上刻畫著。
這時候,在我掌心的蝴蝶突然緊張起來,她不斷觸碰我的掌心,見我不明白,隨即,歪歪扭扭的飛了起來,我怕它有什麼閃失,緊緊跟在它的身後。
蝴蝶居然向著那個血人飛去,我輕聲喊著回來,可是蝴蝶卻並不聽話,距離那個血人太近了,我擔心有危險,隻好停下腳步,手裏拿著爆破符跟閃光符,一臉驚恐的看著地上的血人。
隻要是屍鱉出來攻擊我,我就會把符篆甩出去。蝴蝶飛到血人上空,雪人好像感應到了,她抬頭低吼著,張大嘴巴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隻能發出如同野獸一樣的低吼聲。
我看到她的嘴裏已經沒有舌頭了,在喉嚨附近有幾個高高的隆起,那是屍鱉!因為可以透過血人脖子上的皮,看到屍鱉的鉗子般的利齒。
她停止刻畫,抬起沒有手指的血手,揮舞著,好想要把蝴蝶給拍下來,又像是揮去屍鱉給她帶來的痛苦。蝴蝶也是剛剛複原不久,飛得很慢很低,好幾次險些被她拍到,這也驚的我出了一身冷汗!
但是這麼幾次躲閃後,蝴蝶逐漸適應了新的翅膀,她越飛越熟練,而且飛得越來越好!
她用頭上的觸角對準地上的血人,血人臉上那種怨毒的表情越來越淡,最後變成一種虔誠的神態,身體也不再掙紮,緩慢的倒在地上死了。而她身體裏的屍鱉卻爭先恐後的鑽了出來,我左手劍指,右手符篆就打算扔出去。
可是奇怪的一幕發生了,從血人身體裏爬出來的屍鱉一開始十分凶狠的樣子,但是出來後卻如同喝醉酒一般,身體晃動不已,最後也都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
我用陰陽眼可以看出來,這是蝴蝶的能力,從她的觸角上出現一個如同保護罩一樣的東西,剛才籠罩住血人,讓血人不再怨毒,也讓屍鱉都失去攻擊能力。
哇靠!我不會撿到寶了吧?這狗屎運走的,蝴蝶可比金落落那小兔崽子強多了,說到金落落,最近也不怎麼叫他,上一次他匆匆出來一下就走了,也不知道他怎樣了?總感覺他變了許多,不僅瘦了,而且話也少了。
先不去想他了,還是度過眼前這關再說吧!這裏怎麼還有其他人在場呢?按道理來講,應該隻有幽冥鬼蛛、女巫還有我才對,這個人是誰?
整個就跟血葫蘆一樣,別說樣子了,就連男女都很難分辨,我小心的走到這個血人的身邊,確信他真的死了,確信屍鱉也都徹底失去攻擊能力,這才蹲下身子。
可就在這時候,蝴蝶的身體在空中晃動了幾下,突然從空中摔落下開,我趕緊伸手接住它,把她捧在掌心,它抬起頭想要起來,但是努力了幾下,都沒有成功。
我輕輕的伸手觸碰了她一下,告訴他不要亂動,好好休息,現在沒地方存放它,我就拿出一個竹筒,把蝴蝶放在裏麵,它倒很樂意的樣子。
我繼續觀察血人,這距離近了我才發現這血人居然沒有下半截身體,從腰部向下齊刷刷的截斷了,肚子裏已經沒有什麼東西了,從走廊深處直到這裏的地上散落著腸子之類的東西,讓我有些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