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張單人床,旁邊各有一個床頭櫃,兩床潔白的被子被隨意的扔在了床上,一台老舊的電視機上滿是灰塵,破舊的窗戶上是成群的蒼蠅蚊子。
江東無言的看著茶幾上的一疊錢,淚水無聲無息的劃過臉龐,隨手擦幹了眼淚,拿起錢數了數正好是兩千塊錢。
不用腦子想都知道,這錢肯定是吳岩扔給他的。
江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生活實踐者,他沒有傲人的資本,七歲就去撿垃圾賣錢,十歲就去縣城裏麵翻檢垃圾箱,早晚上去菜市場撿地上的菜葉子,除了那個瘸腿幹爺爺,從來沒有人給他錢,今天這是第一次。
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朋友不是用嘴來說的,而是做出來的。另一個記憶中在救了那對無依無靠的漂亮母女後,他的好朋友就告訴他那是王爺要的人,他敢動那就是殺頭的下場。
他無怨無悔的安置他們娘倆後,終於被找個莫須有的罪名抓起來,在馬上要殺頭的時候,朋友瞞著全家被滅族的風險告訴他趕緊跑路,他卻沒聽,最終落得個如此下場。
能夠雪中送炭,這樣的人才是兄弟,是生死之交,是在絕境中送來的希望。是前世修來的緣分,是老天爺的恩賜,今生更應該彼此珍惜。
江東沒有客氣的資本,也並不想客氣揣起錢,重新躺在了床上,重新感受一下這在他眼中無比豪華的賓館的氣息。
然後推門離開,來到學校後跟看門的大爺打了招呼進去,取出來幾件衣服,還有幾本書,然後便離開了這個住了一個學期的寢室。
走在大街上買了一份報紙,看著上麵的招聘廣告,挑自己能行的用筆畫下來。
江東一邊走著,一邊看著自己畫勾的招聘信息打電話。
“你好,你們這裏要人嗎?”江東開門見山的問道。
“誰找工作?你嗎?男的還是女的?”接電話的是一個女的,聲音甜甜的很好聽。
“男,23歲,學生!你們這裏是什麼工作?辛苦一些也沒關係。”江東沉著說道。
“辛苦?我們的工作不辛苦,還很舒服,就喜歡你這樣的學生妹!哦,不!是男學生,薪酬非常高,高到讓你心動,一個月能收入到1萬元,小弟弟想不想來呀”女子甜甜的聲音在引誘著江東。
在老家跟村民門鬥智鬥勇,跟撿破爛的死纏爛打,早就練就了一顆八方不動之心。
這人說話不盡不實,隻說給的好處多少,卻沒有說幹什麼工作,江東直覺感到問題肯定是出在這裏,於是問道“賺這麼多我很心動,不過你們這裏是什麼工作?”
電話另一邊的女子聽完後,放肆的大笑起來,這笑聲讓江東想起來飯店老板娘胸前增高的胸巒如聚,仿佛是覺得江東沒有回應她,女子立即停止大笑後說道“做鴨子!”
“鴨子,什麼鴨子,殺鴨子拔毛,這活兒我最拿手了,每天弄個幾百隻不成問題,嗯,不對呀,殺鴨子一個月也賺不了1萬塊錢呐”江東有些納悶的說道。
電話另一頭再次放聲大笑,然後說道“小弟弟,不愧是學生呢,好純情,還是雛吧!
你要來姐姐就免費陪你一次,什麼技術都可以玩兒,隨你選,你不選我就全都給你演示一遍。
咱們這工作呢,說的好聽點就是專門陪那些寂寞空虛的女人睡覺的,說的難聽點就是做鴨子,這個收入是很高的,……”
“都是什麼樣的女人,有沒有特殊嗜好”江東沉著應對的問道。像極了一個老道的應聘者,另一隻手放下手裏的背包,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女子一聽有戲,然後嬌聲媚語的說道“什麼樣的女人都有呢,包你能閱遍人間春色,飽覽天下美人呢,你來嘛,小弟弟,人家都想你了……”
江東聽完後,頓時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大熱天的打了一個冷戰然後說道“我考慮考慮吧,能去的話給你打電話”說完後電話立即掛斷了。
從小生活困苦的江東,撿過垃圾卻沒偷過東西,太祖老人家說過靠自己的雙手勞動賺錢,這是一件非常光榮的事情,因此他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比別人低級,相反還很自豪。
偷雞摸狗,男盜女娼,這種事情爺爺從來不讓他做,做為男人為了生活不得不想現實低頭,但是不能連最起碼的尊嚴都不能要。
第一次求職就被現實社會衝擊的七零八落,本就脆弱的道德觀、人生觀、世界觀立即就被衝擊的千瘡百孔,差點直接碎掉了。
悶熱的天氣,讓江東異常煩躁,不得不躲在樹蔭底下乘涼,陣陣清涼仿佛又給了江東無窮無盡的動力。
接連打了幾個電話,有的要求有試用期,不行之後直接走人,行的話直接錄用,第一個月隻開基本工資,第二個月以後有提成,江東頓時就蛋疼的不行,一共就一個半月的假期,這還有試用期?肯定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