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別】告別最親的親人(1 / 3)

與樊尚依依惜別後,伊薇坐在航程長達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上,毫無困意,兩眼噙滿淚水。看著窗外托著無數大顆大顆棉花糖的藍布漸漸被浸泡在一潭黑水裏,變成黑壓壓的一團。隻有在接近地麵的時候,才看得到下方的燈光,高架橋兩側的燈光,在天上看起來連成一串串,猶如霓虹燈一般,閃爍著,市中心的五光十色,猶如打扮完畢即將上台的戲劇演員,著上了華麗的演出服。此時再美的景致在她眼裏也失去了吸引力。

國際航班抵達中國S城,伊薇隨著父親伊慶海走出了機場,伊薇看著父親滿臉的疲倦和愁容,心裏不禁有些難過,父親肯定是遇到了什麼難事,不然一向鎮定冷靜的父親絕不會突然變得這樣憔悴。伊慶海的確憔悴了很多。在這次飛行中,不隻是伊薇沒有休息,伊慶海也一樣,沒有合眼睡一分鍾,他已經接連幾夜沒有合眼了,藍色的大眼睛暗淡地嵌在深陷的眼窩。伊慶海叫了司機老李來接。老李安排好行李,就驅車前往伊慶海在中國一直居住的老房子,這座老房子,他始終舍不得換掉,因為這裏有他很多美好的回憶和充滿溫暖的時光。伊慶海在車上看著這熟悉的街道,回憶裏的一幕幕重現眼前:

“我很想你”

“我也是……”

“你和我來法國生活吧?”伊慶海對著電話的另一方說道,這女子已經讓她使出了全身解數也無法勸說她來法國,結婚幾年,聚少離多。

“你來中國和我生活吧!”貝莉莉也對對方說道,語氣裏沒有絲毫的讓步。

“你就這麼不習慣法國的生活嗎?還是因為我母親?長輩的想法和觀念自然是陳舊了些,可是都這麼多年了,我們也不能為此而改變她,讓她遷就我們,這不是我們回報她的方式,不是嗎?”

“不是我不理解她,我也想需找一個合適的解決方法,但也不能因為她的不妥協而改變我!或許這就是中西的文化不同吧”

“就算為了我,也不能忍讓她一下嗎?和她相處也不是原則上的問題需要計較的……”

“這一年多來,兩地分居的生活你以為我願意嗎?我一個人照顧薇薇,我也沒怨過你……”

“戀愛時,你不是說,你和我在一起的甜蜜幸福,是任何什麼都換不來、改變不了的嗎?你不是說為了我願意割舍一切麼?現在隻是讓你到法國來你都不願意麼?”伊慶海沉浸在最初的甜蜜之中。

“戀愛時是那樣說的,可現在人也長大了,我也要生活,要事業,我已不再不是眼裏隻有愛情的十幾歲的女孩子了。我為了你,從戀愛起,和你一起過了這麼多年,我沒有強求過你什麼。”

“就算是這樣,可是母親現在身體不好……我得照顧她,她身邊隻有我們了!”伊慶海語氣已近似央求。

“那你在那兒照顧她吧!我不會去法國的,我離不開你,我也離不開我的事業,我的生活圈子,我從小長大的國家……而且現在伊薇才2歲,她太小,我不想讓她再去重新適應新的生活。”貝莉兒語氣裏開始顯得無奈,但又滿是肯定和堅持。

“是你不想重新適應吧?婚前我為了你也留在中國幾年呢,要不是母親身體不好,我也不會強求你跟我來法國。難道為了我,為了我盡一份孝道,你就不肯來法國嗎?中國不是說,百善孝為先麼?”

“你這種激將法沒有用,我就是不想去!……”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從最初的話起時的想念,已經變得滿是了火藥味的爭執。每當涉及到去留法國的話題,兩個人就爭吵不休。不久,伊慶海來了中國,但不是來這裏生活的,而且帶著一份離婚協議書。

他還是愛著伊薇的母親的貝莉莉,隻是他們有太多的不同,他們都太要強了,他們都有各自無法改變的堅持,各自有各自的固執。

“你想你的母親嗎?”伊慶海從回憶中抽出思緒,對著身邊的伊薇說道。伊薇的五官都很像她的母親,尤其是她的眼睛。

“不知道……想她是什麼感覺,別人有媽媽陪伴的時候我也想有媽媽陪我,這就是想念嗎?我不記得她長的什麼模樣了。”

“不要怪媽媽,是爸爸不好,讓你沒有母親陪伴。回國後你可以去見見你的母親,喜歡的話,在你母親那兒生活也可以。爸爸不攔著你。”

“爸爸,我們還回法國嗎?那兒有個等我回去的‘朋友’”。

“事情處理好,就回去。你在那兒有多快樂,臉上每天都笑得像花兒綻放一般,爸爸都是知道的,看得出樊尚對你挺好的,送你那天,爸爸看的出他很舍不得你走,爸爸也挺喜歡那孩子的。以後再見麵要好好相處,別老欺負他,他是讓著你不跟你計較,別辜負人家對你的好。”

“嗯,知道啦,爸爸!爸爸最好啦!”伊薇抱著爸爸,在父親滿是胡茬的臉上親了一下。“爸爸,你該刮胡子了!爸爸,薇薇也希望爸爸天天快樂,薇薇最喜歡看爸爸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