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尚自從伊薇離開法國,他的思念一天也沒有停止過,反而愈加強烈。他在校園裏或路上,隻要看到和伊薇穿過的衣服相似的人,就會不由自主的上前去確認。此時他的腳步仿佛不再聽他的使喚。“薇薇!”樊尚喊了一句,快步追上前麵的身穿紅色連衣裙的女孩。
“你有事嗎?”女孩詫異的問道。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樊尚道歉。
“沒關係。不過,我和你剛說的薇薇有那麼像嗎?”女孩撲捉到樊尚從期待到失望的表情,便排除了男孩一貫泡妞的招數。眼前這個男孩子的神情完全不是,隻是確認是否是一個故人。
“嗯,像,很像。衣服像,背影像,聲音像。隻是相貌不像……”樊尚看著女孩說道。眼前的女孩是地道的法國人,相貌無論如何也不會和伊薇相似。還算漂亮,散發著冷靜而成熟的氣質。
“和我有這麼多相似點的女孩,我真想見見她呢。以後介紹給我認識一下啊!”女孩興奮的說道。
“好。”樊尚也沒多想便答應了。
“我叫Lola(蘿拉)。認識你跟高興。”蘿拉友好的伸出手。
“我也是,我叫Vincent(樊尚)。”樊尚禮貌的輕握了下伸過來的手。
兩人一路邊走邊聊。很快便像相識很久的朋友。蘿拉的話比較多,樊尚幾乎就是傾聽者,最大的反饋就是微笑著點頭。
樊尚看到眼前的女孩,想起了自己最初與伊薇相識的場景。
自此每天放學的路上,總是能與蘿拉不期而遇。
實則是蘿拉每天放學時間剛到,便箭步衝出教室,等在樊尚回家必經的路口,製造巧遇,然後一起回家。蘿拉與樊尚同年級不同班。蘿拉的教室在二樓,而樊尚的班級在三樓。
“嗨!真巧!”蘿拉看到樊尚走過來,驚奇的說道。
“是呀,又遇到了。是要回家麼?”樊尚說道。
“嗯。沒有約會隻能回家咯。”蘿拉笑著說。
蘿拉和樊尚每天相約一般一起回家,聚會的時候,蘿拉也會跟著去,樊尚開始倒沒有顧忌什麼,當朋友一樣介紹給同學。可身邊的同學都以為蘿拉是樊尚的女朋友,開著他們的玩笑。蘿拉也漸漸以女朋友的姿態自居,但兩個人相處時卻都沒有攤開來說,女孩子沒有表白,自己也不能拒絕,不然就變成了自作多情,可此時的曖昧讓他也覺得渾身不自在。他的心,隻有自己知道。
樊尚回到家裏,照例翻看他與伊薇還有伊薇的父親伊慶海三個人旅遊時拍的照片,照片上的三人在一起開心的一幕仿佛就在眼前。當樊尚想起伊薇離開那天伊慶海給自己留下的名片時,已經過了一年多。樊尚終於在城堡裏牆角空隙找到了名片,撥打的手機號一直關機。座機號接電話的人支支唔唔的說伊慶海已經不在,聯係不上。樊尚懊悔自己應該給伊薇自己家裏的電話的,不然就不會失去聯係了。樊尚期待的心情更是沮喪。思念就像是埋在土裏的種子,一天天發芽,一天天成長,一天比一天更加旺盛,思念的枝藤纏繞著他的整個心靈,有些喘不過氣。對他來說,思念既是幸福的,更是一種煎熬。思念的時候,常常帶著對她的情意,重溫著在一起的快樂時光,然而煎熬的是兩地相隔,不得相見,現在竟然失去了聯絡。
伊薇離開兩年後,樊尚已經上了高中。課業的增加對樊尚來說並沒有多大的壓力。假期回到莊園還能幫幫父親,閑暇的時間大部分都是待在葡萄園老葡萄藤下一邊習慣性的等待著伊薇出現在自己麵前,一邊研究著葡萄酒品酒與釀造相關的知識要領,有時也會去酒窖請教父親。樊尚筆記本中夾著那張三人合影,每天都帶著照片來到葡萄園。他依舊苦苦等待著伊薇,卻不知道伊薇身上發生的變故,也不知現在的伊薇已經變成了尚伊夢。這個名字倘若樊尚聽到,便會知道這名字的意義了。他們的尚伊城堡依舊保持著之前的樣子,每晚回家睡覺前,樊尚都要去他們的小城堡去坐一會兒,裏麵的一件件玩具一點灰塵也沒有,每天擦拭得幹幹淨淨。樊尚除了等待還能做什麼呢?是的,什麼也做不了。失去聯係的兩個人,葡萄園是他們唯一可以再次相遇的地方。或許隻有守候在這裏,才能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