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藍囧了,小太監雖然誇張了些,但是她相信事實確實不會差上多少,在小孩那張黑麵威脅下,怕真的是沒人敢上前來指責自己當時睡死馬上是多麼不恭的一件事情,更沒人敢指責他們的先鋒將軍多麼猖狂居然敢帶“男寵”來到戰場。
金藍在宮中時就發現,小孩年紀越長,性子竟然越是偏執,對自己也越是依戀。原來初華殿隻有三人,他們平時再怎樣玩鬧也沒關係。現在是在軍中,總要教會小孩注意些影響才行。
思及此處,金藍扔了手上抓著的小太監,轉身就朝左先鋒營帳去了。這個問題很嚴重,要找小四談談清楚。
劉全暈天轉地著“咚”一聲被砸向旁邊大樹,捂著腦袋眼淚汪汪:“天理何在啊,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啊?!”
掀開帳幕,金藍跨步進去就喊:“小四。”
一個“S。”音在看清裏頭的人時卡在了嗓子眼兒裏。
哎呦喂,這是要鬧哪般?一大早的這六七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聚集在小四的帳篷裏做什麼?而且這涇渭分明的樣子,以那條長案為界,明顯就是兩相對壘、陣營劃分的模樣。
瞧他們一個個來者不善、惡氣騰騰的樣子,根本就是來挑事無疑。
這麼多人對上小四一個,這是在欺負小四年少初到麼?
金藍眸光微瀲,拜身道:“小子參見殿下,見過各位將軍。”
一聲殿下,就是要叫這些人清楚眼前之人的身份。再怎麼年少,軍中再怎樣資曆淺短,他也是他們的主子,這大輿皇朝的皇子!
果然,帳內本來還囂張滿麵的人們頓時稍顯尷尬,後麵幾位麵皮薄的甚至低下了麵目,不敢再逼視這位龍子。
倒是為首那位,方臉黑麵,虯髯卷曲,瞪圓了眼,平地一聲暴吼:“既然是皇子殿下,何苦來來這北營極地,跟我等粗人為伍,在京裏好好享福就是。說句不好聽的,像您這等從未吃過苦的貴人來戰場簡直就是自找苦吃。我等怕單是護您不受傷害就夠嗆的了,怎麼還能有心思來抗敵?您還是打哪兒來回哪兒去的好。這左先鋒的位置真的不是您在宮中學了那些花拳繡腿就可以勝任的。”心直口快,句句犀利,不留半點情麵。
端地是粗人魯莽、不懂尊卑,或者是仗著資格深厚,倚老賣老。
金藍一聽這話,心內極是不舒服,頗有種自家小兒被人欺負到家的感覺。
頓時語氣不悅起來:“這位將軍當真是狗眼看人低!再說,咱們殿下何須你護?如今,你早早就把責任推諉給殿下,掩蓋起自己無能無力禦敵的事實,著實是好不廉恥!”罵人不帶髒字,卻是擲地有聲、痛快之極。
虯髯大漢“唰”一下目光狠厲掃來,想他征戰數十載,什麼時候有人懷疑過他的能力了?今日竟被這無恥小倌罵了個夠本,傳出去,有何麵目再在軍伍中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