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頭一天受到元魍相助的那一家子更是把頭低得估計都要想直接埋進土裏悶死自己以謝罪了。
何守正跟周辰心裏更是糾結萬分,不說他們根本沒有想過此計劃居然失敗,隻說這二人本來就抱著必死的信念,準備壯烈成仁的。
卻沒想到,這位四皇子居然能夠如此果決,說砍人便砍人,跟昨天見到的那個心腸仁慈的仿佛是兩個人般。
他們本以為這是隻綿羊,現在才發覺,這是一頭真正的狼——利牙一出,禍及一片。
元魍又問:“你們還有什麼話要說?”
這二人眸中明顯焦慮著急,卻仍舊咬唇不吐話,顯然心內正在掙紮不休。
元魍眸中冷光閃爍,回頭就朝士兵喝道:“開始斬人!”不再多看一眼,就要往岸堤上走。
大輿士兵齊聲道“喏”。
大刀舉起,銀光在陽光的反射下晃花了人的眼。
眼看就要刀落頭斷,田地裏猛然響起一片惶惶然淒哭。
“殿下手下留情!小人有話要說!”周辰猛得掙脫開後麵人的束縛,重重磕頭。
元魍舉手,示意士兵停下來。
隻聽周辰道:“殿下,這些人真的是無辜的。若他們有罪的話,那提供給小人暗器的監軍大人,那就是罪上加罪才是!”
罪犯身上不可能有武器,就算平時發放農具,也是數量有限,幹完活,立刻就把工具收上來,並且派專人看管。
確實,周辰身上的暗器來頭,大有文章。
符昊從泥底下挖出銀色針狀暗器,打磨圓滑,的確不是常年被羈押的周辰身上能有的東西。
針頭上青黑色,顯然塗抹過毒藥。
符昊把暗器呈給元魍看。
元魍淡掃過一眼,卻哼了一聲:“你刺殺皇子,本就是該死的大罪。現在居然還要汙蔑上官,你真是死幾次都不足惜!”
周辰急了:“殿下,小人說的都是實話,若不是那李監軍暗地裏放鬆對小人的管製,小人哪裏能藏得住那暗器?”
何守正閉著的眼睛也睜開了,接著道:“殿下,小人可以作證。當日,就是那李監軍找到小人跟周辰二人,隻說他也十分同情我們的遭遇。現下四皇子到來正是個好機會,隻要抓住四皇子,我們就有機會被釋放出去。就算我跟周辰不幸死了,這些無辜的子子孫孫也會因此成為普通百姓,不再被人戳脊梁骨、命比紙賤了。”
元魍居高臨下看了看他們倆:“你們二位剛剛還是絕口不言的樣子,怎麼一會兒工夫,就換了個說法?你們難道以為找李監軍出來頂罪,你們兩人就可以免於死罪了?”
何守正搖頭:“我二人敢做這事,就沒想過能活下來。隻是,我們實在看不得那麼多人因為我們平白失掉性命。他們是信任我們才會幫我們的,但是他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小人與周辰把事情前後說出來,就是希望陛下開恩,饒過這些無辜的人。我二人死不足惜,但他們確實是冤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