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魍這才安下心來,暫且不表。
隻說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是在耳目眾多的皇宮裏。元魍當日折騰的那一出,自然而然得傳到了有心人的耳朵裏。
懿德皇太妃私下裏與某些老臣接洽碰了頭,明麵上是一個母親對兒子選秀之事的關注、對老臣的托付,實際上是跟這些人探討了下皇帝這次發狂的原因——他們自然是把錯全推在了金藍身上,天生異象,必現妖孽,陛下竟為了一個女人癲狂至此,必是這妖妃作祟,陛下三番五次推拒納妃,必也是這妖妃從中作梗,但凡陛下再作出什麼有違常倫的事來,他們必定以死薦天子:殺妖妃,清君側。
懿德皇太妃對此結果很是滿意。
元魍聽密探報告了這些後,顏色冷清,嘴角輕勾,手底下隻頓了頓,就繼續批示起公文來。
他問:“是哪些人,都記下來了嗎?找人查了他們的底了嗎?”
密探遞上花名冊:“都記下了。上至祖上三代,旁至支幹九族,已徹查清楚。”
元魍食指輕輕在冊子上點了幾下,道:“你下去吧。”
此事,元魍便不再提,隻當不曉得這些人背地裏做的這些小動作。
不過,帝王還是抽空與元長寧見了一麵,旁敲側擊得點了點懿德皇太妃的一些所作所為。
元長寧何等聰慧的女人,自然是明白元魍不與連成玉直說,是怕自己那耿直的丈夫直接去同懿德皇太妃問罪,以致打草驚蛇。
元魍是拿定了主意要治懿德皇太妃的,不管是為他自己,還是為金藍。但元魍如此提前知會她,對連家還是存了幾分感恩之心的,或者是惜才之意。
元長寧很清楚元魍的意思,連家若想自保,那就不要摻和到帝王的事情上去,或者更明確點來說,就是與懿德皇太妃保持距離。
元長寧回頭就跟連成玉吹起了枕邊風,說既然勸不了連妃,那就省得到她眼前惹她生氣,冷落著她一點,說不定她沒了連成玉在宮外為她撐腰,自己也就能想通了。
又說這宮裏選秀的事兒既然跟他們家孩子沒什麼關係了,那就不要與陛下多言,陛下是個有主意的,這些事,他心裏自然門兒清,這伴君如伴虎的,若說得得了陛下的意,那還好說,若說得不符陛下心意,這不平白遭了陛下的嫌麼?更何況,陛下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要想有子嗣,那還不是簡單的事兒?現在既然沒有,那就是陛下尚不肯誕下龍子罷了。所以,子嗣的問題著實無需拿到殿前去說。
另外,連家其他的孩子最好也別打什麼進宮的主意,畢竟,他們雖然不是連家家主嫡生子,但身上到底貼的還是“連家”的標簽,還是太過惹眼的。
連成玉很多時候都還是能聽得進去自己這個公主妻子的善意忠告的,他想了想,覺得這次妻子說得也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