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的西部山村依然很貧窮,生活更是艱苦。圍著村子山巒,從坡頂到坡底全是莊稼地,在這個年代,卻隻能維持生計。這裏的人世代都過著春來播種,秋收冬藏的安逸日子。最近幾年,外出的人們越來越多,這些樸實的莊稼漢的思想也開始有了變化,這外出打工慢慢地就成了一種時尚。
春節過後,該是一個萬象更新,冰雪消融的景象,在這裏卻還是寒風颼颼,雪花飄舞,大地和萬物依然在積雪下麵沉睡著。
最後一絲殘陽隱入山背後,這個原本就幽靜的小山村,變得更加昏暗,偶爾傳來的幾聲狗吠,才打破這寧靜的黑夜。
“小勇,你真的要出去打工了嗎?”佳怡帶著有些顫抖的聲音問道。
“嗯,沒辦法呀,你看現在我家都這樣了,我不出去行嗎?我在家裏還能幹什麼?”
“那~那~,你走了,你媽怎麼辦呀,她那麼大年紀,地裏的活能幹的動嗎?”佳怡有些哽咽的說。
“這個我都和我哥我姐說好了,農忙的時候讓他們幫一下,平時照看一下沒什麼問題。”小勇說完望著天空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此刻,兩人都沒有說話,各自懷揣著心事靜靜的站著,寂靜中隻有那條小河流淌著,不知趣的發出潺潺的聲音流向遠方。
“可是~,可是——”佳怡把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因為她不知道用怎樣的言語,才能把自己內心的想說的話表達給身邊的這位
此時的佳怡心裏又是難過卻又緊張,隻有呆呆的看著身邊自己喜歡的這個男孩,小勇依舊望著天空,沒有說出一句話。佳怡看著小勇動都沒動一下,就這麼站著不說話,心裏有些不安。扯了一下小勇的衣袖,說:“小勇,你怎麼不說話呀,你這樣我有點害怕。”佳怡很是了解小勇,在他內心極其痛苦的時候,就會像現在這樣,佳怡看在眼裏極為難受,更是不忍!
現在的小勇的確是承受著莫大的悲痛,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來,麵對自己心愛的女孩,深感無能為力,一種無力感襲上心頭,撕裂了他的心。在黑夜裏,痛苦和壓抑使他喘不過氣來,這種無助,讓他無法承受,他卻隻能默默的承受,因為整個家已經沒有人能為他分擔了。
小勇依舊是那個姿勢,悶聲道:“我沒事!我們回去吧,有點冷,你穿的衣服少!”話音剛落,就大踏步向前走去。佳怡突然轉身一把抓住小勇的袖子,著急的喊道:“那你走了,我怎麼辦!”小勇站住了腳步,目光呆滯的看著佳怡,此刻的他不知該說些什麼,隻是嘴角動了動,站住了腳步。
“你這一走就是一年,我怎麼辦,我怎麼跟家裏人交代。”說著說著佳怡嗚咽起來。
“我父母一直反對我們兩的事,已經拖我姨給我介紹了一個,我沒答應,跟他們對著幹,這都為了什麼,你說,現在倒好,你卻要外出打工,說走就走,想過我的感受嗎?”這時的佳怡已經是淚流滿麵,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彎下腰,兩隻手頂在膝蓋上,抽搐起來——
靜靜的夜空下,一切的一切都像是靜止了一般,隻有佳怡的淚水和小溪的流水緩緩而去,去尋找各自的歸宿。
佳怡緩緩直起了身子,冷冷的說道:“一年的時間,你知道會發多少事情嗎?一年之後我們會變成什麼樣子,你知道嗎?我是喜歡你,但我頂不住家裏人的壓力,你說,我該怎麼辦!”瞪大眼睛死死的盯著身旁小勇。似在等待她想要的那個答案,可他想要的這個答案遲遲沒有到來。
此刻的小勇依然是仰望天空,呆若木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臉上不帶一絲表情,卻滿麵淚水早已打濕了衣襟。
“你會後悔的!”佳怡狠狠的說道,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可當她說完這句話,卻自己已經後悔了,一時生氣,口不擇言,想要挾小勇,能讓他放棄外出,和他一起對抗父母,可她一想到小勇聽到她這句話會有多難過時,心裏很難受,比這句話是小勇對她說的還要難受好多,心久久無法平靜。
小勇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站著,黑夜漸漸地吞噬了他的整個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