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沒有承認自己說過謊。
乞兒也不在這件事上非要爭出個勝負。
他們沉默無聲的上了車,中年人繼續擔任開車的工作。
同樣他們把後排最好的位置留給了乞兒醜兒。
這是一種默契。
失敗者不會氣餒,勝利者也不驕傲,原本的敵人變成合作關係,一同向這一個未知的目標前進,原本就不需要再多說什麼,或者謀劃什麼。
紛亂的地方,總是給人一種特別奇怪的感覺。
戰爭中的地方,會讓人無奈,更會讓人瘋狂。
因為這也是一種“事”,人做事隻要做的習慣,就很快會融入其中,把這當成一種生活,拿著性命卻過日子。
每天睡覺,每天起床,每天玩命,有一根香煙就算是極好的事,也算是一種盼頭,腦子裏麵想著最終勝利自己能變成什麼樣,然後發現勝利對於他們來說,隻是能讓自己的性命更有保障,如果沒有戰爭,好像自己會更好,於是也糾結了起來,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去麵對心中的神明。
隻不過每次這麼想的時候,會有立即有人過來加強自己的信念,讓他們變得更加虔誠。
是啊,打仗嘛,是為了來生。
所以這輩子死了也就無所謂了。
既然來生會好,賺夠了“積分”趕緊到下輩子去才是正道。
很多人都是這麼想的,也包括哈薩利。
他躺在戰壕之中,與其說是戰壕,不如說是一片廢墟。
麵前的車子是幾個人拉過來的,希望堅固的底盤可以抵擋榴彈炮。
身前還有幾個沙包,裏麵大多都是磚瓦,趴在上麵的時候特別的難受,身上都被刺痛的感覺很不好,但也就是這些東西,剛才就救了他一條命。
一顆子彈打在沙包上,改變了方向,從他的頭盔上麵劃過去,擊中了背後的建築物。
建築物自然不會因為一顆子彈而倒塌,但他的頭盔卻沒辦法再戴了,整個變形,上麵還有一條白色的深深的劃痕,劃痕最深處已經破開,如果角度再偏哪怕一度,子彈就能穿透頭盔然後把他的腦袋打成漿糊。
這太恐怖了,對於一般人來說肯定會瘋掉。
但對於哈薩利來說,他僅僅是感歎了一句,有錢真好。
有錢就能買來鷹國的頭盔,那是最好的頭盔,外麵薄薄的金屬異常堅硬,裏麵的軟墊也是極其的舒服,畢竟這樣的衝擊都沒有造成腦震蕩,算得上是幸運了。
不過他沒有錢。
自己國家的財富好像跟他就沒有關係,是啊,那些有錢人又怎麼可能跑到戰場上來呐?他們自己這輩子足夠了,是不需要再為了下輩子賺“積分”了。
因為沒錢,所以他沒辦法買來這樣的裝備,這是他撿來的,從一個隻剩下半個身子的家夥身上撿來的。
他很幸運的發現了這個完好無損的頭盔,看,轉眼就救了自己的小命。
但又有些遺憾,畢竟敵人腳上的鞋子也是好東西,可惜都炸沒了,這次沒有機會能找到了。
同伴有個人就穿著這一雙鞋,即便不小心踩在釘子上麵都不會穿透,刺不到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