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楠上一次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還是冰風穀的冬天剛剛開始的時候,那一次在雪地裏艱苦的行軍給了他很深刻的印象,似乎除了暴風雪之外,冰風穀的天地之間並無他物,留下的回憶隻有鋪天蓋地的雪花和嘶嚎的狂風。
即使是那樣的冰風穀,也要比現在要好得多。
子世界中的時間運轉速度與無限空間並不一致,翟楠印象裏隻經過了一兩個月,但是冰風穀卻過去了幾年的時光。當初陰陽二氣劫雷球的全麵爆發雖然被獸人統領基果雷德舍身阻止了,然而屬於高級修**的劫雷還是給這個世界造成了非常嚴重的傷害。加上作為這個世界掌控者的極樂主神已經隕落,新的掌控者卻因為種種原因遲遲沒有派來,冰風穀世界的傷害一直得不到修複,已經逐漸的滑向了毀滅的深淵。
鉛灰色的烏雲重重的壓在了天空上,不時有紫紅色的閃電劃空而過,發出一種類似於什麼破碎掉的聲音。積雪已經很薄了,隱隱露出下麵的凍土,手臂粗細的裂紋縱橫在凍土之上,看起來有一種毫無生機的味道。植物仿佛都已經預感到大難臨頭,葉片卷曲起來,都是一副奄奄欲息的樣子;幾隻低垂著頭的冰原狼從遠方的山腳下走過,餓得肋骨都一條條凸了出來,卻沒有絲毫襲擊身邊犛牛的欲望。死亡的預感已經先智慧生物一步,讓這些動植物出現了大難臨頭的感覺。
這個世界,正在腐朽。
翟楠從窗子前麵走開,眼神裏也多了許多凝重,他看著壁爐前的伊爾明斯特,有些遲疑的詢問著:“伊爾明斯特先生,我和我的追隨者都願意為了拯救這個世界竭盡所能,然而,我們能為這個世界做些什麼呢?”
“老朽也不知道。”伊爾明斯特坐在安樂椅上,心事重重的抽著煙鬥,一股股白色的煙霧將他臉上的表情弄得模糊不清,看起來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發愁。“密斯特拉女神這一次的神諭模糊不清,似乎有什麼力量阻止了她的進一步傳達信息,老朽從神諭中了解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東西,而每一種可能都與翟楠閣下您密切相連。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如果能夠拯救冰風穀的話,翟楠閣下和您的追隨者一定是其中最為重要的一環。”
正說著的時候,樓梯一響,一個小小的身影從樓上走了下來,這是一個有著亞麻色頭發的小男孩,帶些淺色斑點的臉上還留著殘存的睡意。小男孩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從樓梯上往下看,看到下麵多了好幾個陌生人,似乎嚇了一跳,小小的身體向著樓上縮了回去。
沉思中的伊爾明斯特被這個聲音驚醒,他的目光看向樓上的時候,突然變得溫和了許多。
“紮因,下來吧。這幾位都不是壞人,你不需要躲著他們。”老法師的聲音讓叫做紮因的小男孩從樓上重新探出頭來,怯生生的向下張望。
“伊爾明斯特先生,這個孩子是……”翟楠的腦海裏似乎對男孩的名字有些許印象,然而他怎麼也想不起來,這個名字究竟是在什麼時候聽到過的了。上一次進入冰風穀世界的時間並不算長,而有過交談的人更是稀少,在翟楠的記憶中,似乎隻曾經與最後犧牲的獸人統領基果雷德有過較長的對話。
“這孩子是冰亡的養子,哦,對了,冰亡是一頭白巨龍,這孩子也是龍,一頭沒有成年的土係巨龍。兩年前,冰亡被一群可惡的強盜殺死在她自己的巢穴中,這孩子僥幸逃了出來,老朽收養了他。”伊爾明斯特朝著樓上招手,那個小男孩終於鼓起勇氣走了下來,像一隻小老鼠一樣迅速躲到老法師寬闊的臂膀旁邊。
伊爾明斯特慈愛的微笑著,用手撫摸著紮因的頭發,稍微帶著些感歎的笑了笑,“老朽已經年紀大了,能夠和小孩子在一起,有一種讓心裏恢複青春的感覺。”
“您是諸國度最強大的法師,如果歲月真的可以在您的身上刻下痕跡的話,那倒是一件奇聞了。重返青春的物品在我的世界中並不是什麼珍貴無比的東西,如果伊爾明斯特先生需要的話,我可以……”翟楠試探的話剛剛說了一半,就被老法師微笑著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