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萍純陽劍派的傳人麵前用純陽青萍步,這和殺人凶手在受害者家屬麵前得意洋洋大搖大擺的行為沒什麼區別,而且受害者家屬手裏還緊握著利劍。
要是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忍住,越夫人就真的不是個帶把的爺們了。
同樣是腳趾抓地,同樣是像腳下麵有滑輪一樣詭異的貼地滑行步法,越夫人像一支離弦的箭一樣衝向正在後退的翟楠,手中抱著的連鞘長劍一揚,劍鞘飛起半空。
翟楠感到喉頭一涼,全身的汗毛都聳立起來,他後退的身形根本不敢停止,腳下連續幾次用力蹬踏地麵的同時,右手也用最快的速度搭在了腰間的武士刀刀柄上。
劍光一閃,翟楠感到眼前一花,根本就看不到越夫人從哪個方向攻擊過來。他下意識的身體側翻,右手按照居合斬的方式猛然拔出長刀,一道烏沉沉的刀光在他身前形成了一個半圓弧形,不為攻敵,隻為自保而已。
然而就連自保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越夫人穿著黑衣的身影就像是一抹黑色的虛影,從居合斬的刀光上麵一點而過。翟楠感到手臂一沉,高速揮砍中的武士刀居然被越夫人的腳精確無比的踩中。還沒有等他抽刀後退,眼前劍光再閃,翟楠感到死亡的陰雲蒙上心頭,嘴裏發出一聲淒厲的呐喊,手腕一翻,直直的一刀砍了出去。
越夫人的劍雖然是迅捷無比,但是翟楠的刀卻勢大力沉,看樣子就是自己的喉嚨先被一劍刺穿,他的武士刀也可以繼續砍過去,直到把越夫人一刀兩斷。占據著絕對上風的越夫人兩條英氣勃勃的劍眉一皺,對這個日本劍客試圖兩敗俱傷的無賴打法感到一絲無奈,他當然不願意在這種情況下兩敗俱傷,隻好長劍一閃收回。
一聲刺耳的金鐵交擊聲響起,火光四濺,越夫人如同一隻大鳥一樣向後飛退,隻覺得握劍的手掌心火辣辣的疼痛,心裏頓時對那個日本劍客的蠻力感到些許忌憚。翟楠的樣子就要狼狽得多,越夫人雖然在千鈞一發之際不得不回劍自保,但是他的劍風依然傷到了翟楠的臉頰,一道殷紅的血線從翟楠的臉上流下,染紅了他半舊的劍道服。
越夫人的臉上閃過一絲輕蔑的笑意,聲音裏包含著冬日一樣的肅殺。“倭寇就是倭寇,怎麼能夠領悟中州秘傳古武道的精髓?這麼差的步法也敢拿出來班門弄斧,下一劍,就取了你的狗命!”
翟楠心裏發苦,想反駁又有些無力,他哪裏是沒有領悟精髓這麼簡單,這具身體根本就連一天中州古武道都沒有修煉過。日本劍道禮儀方麵跪坐的姿勢有很多講究,不過不管是那一種姿勢,都有壓迫雙腿神經的副作用,所以日本劍道裏麵基本上沒有任何踢擊的輔助動作,甚至兩腳都很少離開地麵。
跪坐了十幾年的雙腳沒有肌肉萎縮已經可以說是很幸運了,翟楠雖然完全掌握著純陽青萍步的精髓,然而能夠使用出來的卻隻有最基礎的雨打浮萍,就連稍微高深些許的逝水流萍都用不出來,勉強使用的話怕是隻會弄斷自己的雙腿。
剛才電光石火的交戰讓閑院宮雍仁眼花繚亂,直到越夫人與翟楠分開的時候才清醒過來。中州的兩位高手似乎都完全沒有把他的挑戰放到眼裏,這種冷遇是這位心高氣傲的青年天才劍術家從來沒有遭遇過的,也極大的傷害到了他的自尊心,他的俊臉上立刻閃過了一絲帶著紅暈的忿怒。
“劉沐白先生,你無視一位武士的挑戰,是看不起我閑院宮雍仁嗎?”
小白老師的眼神向雍仁少爺斜了一下,隨意的揮揮手說:“哦,你先等一下,我待會打發你。”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不是看不起對方,簡直就是帶著一種無視的味道。
作為蘇北五虎門傳人,劉沐白的確沒有把劍道六段的閑院宮雍仁放在眼裏,畢竟衡量小白老師的功夫水準,恐怕日本劍道大聯盟的段位製還要修改一下,在目前最高段位評定——九段上的上麵再加一個十段才行。
六段的評定算是一位劍道高手的話,九段的評定已經足以稱為一代劍道宗師,十段恐怕隻在傳說之中才能存在的那些劍聖才可以比擬了。劍聖級別的劉沐白眼中,隻有高手水準、隨手就可以打發掉的閑院宮雍仁當然比不上身懷秘傳中州武技的宅總一男值得重視,不過當事人顯然並不這麼以為。
一聲清越的龍吟之聲,閑院宮雍仁手中多了一把鋒利的武士刀,和翟楠手中那把烏沉沉毫不起眼的武士刀相比,雍仁少爺手中拿著的簡直就是一泓秋水,蕩漾起絲絲水波,刀鋒指出,寒氣迫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