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幼寧趁著下午的時間把手裏的兩家家教的活兒都解決了。
家教的活兒還是當初徐向北介紹給他的,迫於生活壓力,言幼寧不得不接。但以他的性格來說,他是真不適合做這種耐心細致的工作。何況他現在一天到晚心裏都跟長了草似的,哪有那個心境老老實實地坐下來陪小孩複習功課呢,還是不要誤人子弟了。
言幼寧從最後那一家出來的時候已經四點多了,從這邊去市中心的公交線路他不熟,又怕去得太晚李翱那邊會不方便,琢磨了一會兒還是打了個車直奔寧和雅居。李翱雖然說過什麼時間過去都行,但畢竟是周末,他一個成年男人要是給自己安排點兒什麼晚間活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李翱事先交代過店裏的服務生,他一來直接帶到頂層自己的住處。不過,他也沒想到言幼寧的時間卡的這麼寸,他這邊三菜一湯剛端上桌,那邊言幼寧就流著口水進門了。
“我說,你不是故意的吧?”李翱不怎麼情願地從廚房裏多拿了一套餐具出來,“你這時間也趕得太那個什麼了……”
言幼寧真心覺得自己冤枉,“現在才五點,一般人誰這麼早吃晚飯?”
李翱哼了一聲,板著臉給他盛了一碗排骨蓮藕湯。
言幼寧身上穿的是昨天從自己這裏帶回去的長袖襯衫,下麵是他自己搭配的一條低腰牛仔褲。李翱往他腰上瞄了兩眼,忽然有些遺憾自己居然選了這麼一個人來當寧和雅居的形象大使。漂亮的青年誰都會喜歡,但是不吃窩邊草是李翱的原則。
“等下你看看合同,如果沒意見就簽了,有什麼疑問就把合同帶回去找個學法律的給你把把關,明天給我拿回來。”
言幼寧從湯碗上麵瞟了他一眼,眼底含笑,“不用那麼麻煩。我信得過你。”
李翱倒愣了一下,心頭微微一動,又暗叫了一聲可惜。
言幼寧大大方方地把碗伸過去,給自己又盛了一碗湯,“你是做大事的人,怎麼會為了我這麼一個小臨時工壞了自己聲譽呢。”以他對李翱的了解,這人的屬性是半個藝術家外加半拉商人,據說他年少的時候曾經立誌要當一名遊吟詩人,所以骨子裏多少有那麼一點兒神經叨叨的清高勁兒。他對金錢看得並不重,也從不屑於在這個問題上裝神弄鬼。再說言幼寧也不是真心想賺李翱的錢,隻不過這個工作機會有可能會讓他擺脫被認領回關家做傀儡二公子的悲摧命運,又可以跟李翱多接近罷了。
李翱是個挺感性的人,所以言幼寧的態度讓他有點兒感動。再開口的時候,語調都比剛才和氣了不少,“你要是明天有時間,我帶你過去先把照片拍完。我已經跟那邊聯係過了,讓他們把明天一天的時間都勻出來。早晚外景,中午拍室內的。估計得一整天。”
言幼寧頭也不抬地應了一聲,“沒問題,我明天白天都沒事。”
“那就好。”李翱眼神複雜地看著他不怎麼斯文的吃相,“我說,你是從非洲剛回來的嗎?還是我的手藝真有那麼好?”
言幼寧中午隻在路邊的館子裏隨便吃了一碗麵,幾個小時過去,他早餓了。再說自從一蓮住院之後,言幼寧就再沒吃過家裏做的飯,李翱廚藝怎麼樣言幼寧不好說,但是比起隻會做通心粉三明治的一蓮那是強出好幾條街去了。
“確實不錯。”言幼寧表揚他,“反正我好久沒吃過這麼地道的排骨了。”他們食堂的排骨做出來都帶著一股腥味,也不知道他們都是怎麼弄的。
李翱頓時高興起來,他向來不怎麼喜歡讓別人知道自己這麼一個優雅的藝術家最大的喜好竟然是下廚。不過,被這個僅僅第二次見麵的帥哥一臉誠懇地誇獎自己做的東西好吃,他還是覺得有些飄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