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落浮世的鄉野
有人對於名號的感歎是,有人敢排第二,就沒人敢拿第一。老撾是亞洲排名第二的貧窮國家,在很多人眼中當之無愧是世界上最窮國家之一。
在老撾旅行,隨時隨地當百萬富翁,手裏鈔票一大卷。“拿根皮筋捆著錢去旅行”是在老撾的消費方式。每天花掉幾十萬是很正常的事,吃飯十幾萬、住宿七八萬,再加上交通費、零食費、門票費用,奢侈點上百萬,節儉點也會好幾萬。即便被高價宰客,也不必耿耿於懷。
越來越多人將原始淳樸當作風景,貧窮就是這些風景最好的注腳。如果大量孩子和成年女性衣不蔽體,觸目驚心的山區的貧瘠算是風景的話,那麼在老撾北部,這裏比比皆是。很多孩子赤腳或裸身走在公路邊。多數地方並不通電,茅草房風雨飄搖。沒有想象中的山區少數民族風情,更多的是貧窮閉塞。
如果說老撾是世外桃源,那麼,老撾北部則是桃源中的桃源。早期老撾的北部山區村莊並不喜歡與外界交流,大多是自閉狀態,因此也保存下完好的山地文化與民族風情。盡管現在與外界交流的頻率增加,但有些部族仍不喜歡過多地交流,閉塞使其充滿了神秘色彩,也讓遊人能充分體驗探索與發現的樂趣。老撾北部的少數民族有種罌粟的傳統,著名的金三角便處在北部地區。在北部地區旅行,治安是必須要考慮的因素,其次是旅遊環境,但北部迷人而原始的民族風情仍然吸引了大量的具有探險精神的旅行者。
租輛自行車,騎行去鄉下,感受原生態的萬榮風情。
鄉間小路縱橫交錯,像迷宮一樣,騎了很長一段時間,也沒有發現地圖上標識出來的主路。我懷疑自己迷路了,但隻能硬著頭皮繼續騎,路過一個村子,村裏除了成年男女,孩子們幾乎都光著身子到處亂跑,滿身泥灰,蒼蠅和蚊蟲、細菌無時無刻不在侵擾他們。走進屋裏,一張木製的通鋪便是全家人的床位,廚房沒有菜,爐上的鍋裏空空如也,很難想象孩子們到底哪頓吃飽過或哪頓吃好過。然而,貧窮並不影響快樂,孩子們天真燦爛的笑容比電視裏訓練有素的廣告明星的招牌笑容更具有感染力和吸引力。
村裏沒有人能講英語,也沒有能識字寫字的人,我無法了解更多。鄉村與城市的強烈對比使人猝不及防,麵對自己獵奇的心理頓感麵紅耳赤。從來未預料,從浮世跌入鄉野,會“摔”得很慘烈,因為連眼睛裏的淚水也止不住快要溢出。我想,旅途中能夠給人震撼最深的除了自然風光,還有人文風景,而赤裸裸的貧窮最能擊倒善良的人們,隻是在事過境遷後,人們寧可忘記貧窮帶來的刺痛,而記住刺痛之外膚淺的快樂。
梳理好情緒,告別了快樂的孩子們,沿河騎行竟找到一條通往塔佛康洞的路。萬榮的溶洞內都供奉有佛像,塔佛康洞那尊與眾不同的青銅佛像必定有一段可書可泣的故事,但乏善可陳的資料中竟然找不到任何與那尊佛像有關的介紹。
溶洞附近有條小河,河麵上橫亙著一棵大樹,頑皮的孩子或遊人爬上大樹,順藤而下,撲通一聲跳進河裏,綠得泛濫的水麵綻出無數水花,也帶來許多快樂。小河是孩子們的樂園,茂密的樹葉遮住強曬的陽光,孩子的歡笑穿透雲霄。笑聲穿越貧困與富裕,帶給孩子無憂的童年。
沿著公路,騎回萬榮,又路過了一些村莊,村裏的人們熱情地招呼著路過的遊客,家境好些的拿出自家釀製的老酒或點心請客人品嚐,家境不好的帶著幾分尷尬,麵帶微笑,同樣熱情地邀請客人到屋裏小坐……這便是萬榮人的樸實的善良,靦腆的純真,何時何地相遇他們,感受到的都是令人難以忘懷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