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 happy hour 一定是在酒吧度過,靠近沙灘的路邊布滿酒吧,晚上6點準時發電,震耳欲聾的音樂和各種口音的英文、法文響徹了整座小島。一夜過去,不知道幾點回到茅草旅館,隻記得一夜無夢。清晨醒來,看見漁船駛出,流水潺潺……在天堂裏享樂自然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戀上金邊的慵懶
也許是曆經劫難便有了遇事不驚的淡定從容。柬埔寨人有著令人歎為觀止的悠閑從容,在柬埔寨旅行,很容易被那種悠閑無爭的生活節奏所熏陶,行程不知不覺就變得散漫隨意。
作為柬埔寨最重要的承受苦難也最多的城市,金邊更是將悠閑樸素的特征放大了,無論是出家的僧人,還是拄拐的傷殘人,臉上都洋溢著淡然的微笑,滿是對來之不易的平和生活的滿足。擺脫戰亂的金邊在努力追回逝去的夢想,可奇怪的是,在這座城市並沒太多地感受到,一個百廢待興的城市所需要的時不與我等拚搏奮發的氣氛。金邊位於湄公河、洞裏薩河、巴薩河和前江的彙合處的西岸,這四條河流在此彙聚成寬廣的水麵,柬埔寨人稱這片水麵為“四麵河”。四臂灣是當地華僑給四麵河取的另一個形象的名字——四條河流從這裏出發,像四隻巨大的手臂伸向遠方。金邊可說是一座閑散得近乎慵懶的城市。漫步金邊,時時處處都能感覺到它一成不變的舒緩安逸,固守著傳統習俗,像隻閑散慣了的母貓,眯著眼睛似睡非睡,偶爾睜開濃密睫毛下精靈般的眼睛,探望下四周後又接著養神。顯然,金邊人喜歡並早已適應了這種生活,可能還在試著用慵懶的節奏去找回遺失的輝煌。
柬埔寨曆史上曾經兩次定都金邊。1434年,由於不堪忍受暹羅(今泰國)的侵擾,時任國王蓬黑阿·菲亞特從吳哥遷都到金邊,修建王宮和寺廟,開挖了運河,使金邊初具規模。1497年,皇室紛爭使國王將都城又遷出金邊,四處漂泊,先後在菩薩、洛韋和烏棟建設皇宮,直到1867年才由時任諾羅敦·西哈努克(Norodom Sihanouk)國王重新遷都金邊。
金邊的曆史就像一部黑色幽默風格的悲喜劇,數次的易都、政權易主,讓金邊在血水、汗水中打滾,陷入了無窮無盡的災難深處。1863年,柬埔寨被法國侵占,在被殖民文化侵襲、民族意識被侵害的同時,金邊卻在城市建設、經濟方麵得到了迅速發展,擁有了“東方小巴黎”的繁榮,時至今日,在市區的許多老建築上仍能看到法式風格。1940年又被日本占領。1945年日本投降後,法國殖民者卷土重來,再次入侵柬埔寨。在西哈努克親王的帶領下,柬埔寨獲得完全獨立。正當人們準備安居樂業時,1970年朗諾在金邊發動政變,推翻西哈努克國王的政權,金邊的建設因此中斷,金邊接下來就承受了高棉人最悲苦、黑暗的歲月。內戰殘酷血腥而滅絕,紅色高棉攻占金邊後,城市居民被疏散到鄉村,三天之內200萬人的金邊幾乎成了一座空城。1979年越南趁機入侵柬埔寨,戰爭延續了整個80年代。1989年越柬戰爭結束時,金邊已是一個貧民和妓女泛濫的百孔千瘡的垃圾城市。1993年柬埔寨恢複君主立憲製和柬埔寨王國的國名,西哈努克再次任國王。當柬埔寨重歸國際社會,金邊也被推到了政治、經濟的最前沿,無數資金湧入金邊,金邊重新走上了恢複和平和發展經濟的道路。
就如經曆影響一個人的性格,曆史也會影響一座城市的性格。金邊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作為匆匆過客的遊人是永遠也說不清楚的。隻是知道這裏有記載著高棉民族的輝煌的古寺與皇宮,也有浸泡著曆史苦難與悲傷的S-21監獄和殺人場,這裏有驚鴻一瞥的富足奢華,也有隨處可見的困頓落後。沒人能否認金邊是一個百廢待興、充滿活力的城市。而且,飽受戰火蹂躪的金邊人並未喪失東南亞人與生俱來的樂觀、平和、享樂的天性,這使得金邊充滿了夢想和欲望,有些混亂無序,有些矛盾撞擊。透過金邊的曆史,不管呈現在遊人眼前的是好的,抑或是壞的,都足以一窺一座城市對苦難的承受力及其生命力的頑強,或許城市本身就是草根性的,當它掙出石頭的擠壓,有些陽光雨露便又能茁壯生長。
金邊所經曆過的,也許都可以歸為曆史,但這曆史離我們實在太近,近得仿佛仍能感受到那還沒來得及冷卻的震撼。所以,遊走在金邊,每當聽到洞裏薩河水拍打河岸的濤聲,就仿佛聽到一部史詩,講述著柬埔寨的輝煌,柬埔寨的憂傷,柬埔寨的悲愴,柬埔寨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