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錦還在醫院陪床的時候就被警察找上門了。

來的兩位警察倒是客客氣氣地,還先找護士進病房告知蘇澤錦,把人給悄無聲息地請出來之後,才讓蘇澤錦協助調查,複述自己在九月十三號晚上六點到八點的行程,是否有人能夠證實等。

蘇澤錦一聽話頭就知道結果了,他暗暗冷笑了一聲婊/子,心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對警察淡然說:“六點的時候,我還在家裏,一屋子的傭人可以作證。六點半到八點的時間,我都在辦公室和朋友見麵,我的兩個朋友陳先生沈先生都能作證。”

警察點點頭,將蘇澤錦的證詞記錄在本子上,說道:“麻煩蘇先生了。”他頓了一下又補充,“替我向老先生問好。這次的事情是哪頭來的,蘇先生應該比我們更清楚才對,蘇先生剛剛進入蘇氏企業,風招得有點大了……”

蘇澤錦聽到這些話,倒是打量了麵前的警察一下,在看見對方善意地衝自己笑了笑之後,他也琢磨過來了:感情這是上次他林叔叔打招呼之後延續下來的產物啊。

他點點頭,算是領了情,送走兩位警察之後,又回到了病房內。

外公正架著一副老花眼鏡,靠在床上翻著詩詞典籍。

蘇澤錦坐到老人家身旁,將剛剛削好切塊的水果一塊一塊插上牙簽,然後遞到外公麵前:“外公,吃個水果。”

“是蔣軍國那邊的事情?”蘇老爺子並不拿東西,直接問蘇澤錦。老人家剛才已經透過窗戶看見了外頭的情況。

“沒錯。”蘇澤錦平淡地將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跟著對外公說,“我估計林美君和蔣軍國要誣賴我半夜潛進去殺林美君。”

“你有想法了沒有?”蘇老爺子問,蘇澤錦查到的真相對他的打擊和當年蘇夏熙的死亡一模一樣,但真正知道了當年的真實情況,二十多年來老人對女兒的心結一下子就解開了,現在除了對蔣軍國的仇恨之外,蘇老爺子反而比往常更精神了不少。

“外公,”蘇澤錦慢條斯理地給蘇老爺子整理被子,“你應該相信你的外孫,我再沒有像現在這樣有想法了。你放心,我會讓蔣軍國把牢底坐穿的,讓他的餘生都在懺悔裏度過。殺人者竟然可以功成名就?世界上不會有這樣好的事情的。一個人做了什麼事,就必須為他做的事情負責到底。”

蘇老爺子點點頭,不再說話了。

蘇澤錦又陪著坐了一會,看時間差不多了,才叫來專門負責這個房間的護士吩咐兩句,自己則往醫院外走去。

剛順著無時無刻不在醫院中穿行的人流下到外頭,正要離開,就聽見旁邊有車子對他按了兩下喇叭。

他側頭掃了一眼,神情立刻變得驚訝了:“你怎麼過來了?”

“我猜你差不多這個時候就該出來了。”沈淮一替蘇澤錦打開了車門,“所以就掐著時間過來看看。”

蘇澤錦彎腰上車:“有沒有等很久?”

“隻有一會兒。”沈淮一說,“現在是去你公司還是回家?”

“回家。”蘇澤錦毫不猶豫地接口,跟著他說,“剛才有兩個警察上來找我協助調查,問我林美君出事那晚我在哪裏。”

“嗯……”沈淮一略一沉吟,“看來這就是蔣軍國的計劃了。他準備讓林美君誣賴你。”

“我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他能成功?”蘇澤錦冷笑了一聲。

“他不需要成功。他隻需要讓林美君這個證人的證詞變得不再可信就夠了。”沈淮一淡淡說,“林美君要是在這件事上說了謊,那麼它之後的任何證詞就都不足采信了。我們手頭的證據又變得不足夠將蔣軍國定罪。”

蘇澤錦一時間沒有說話。

沈淮一在開車的空隙看了對方一眼,看見對方在發短信。

短信的內容是……

“你在聯絡劉岩?”沈淮一問。劉岩就是之前撞了蘇澤錦的那個司機。

“嗯。”蘇澤錦揉了一下額角,“在你上次打電話給劉岩之後,我總覺得劉岩那裏還有可以挖掘的東西……”

“哦?”

“你不覺得太巧合了嗎?”蘇澤錦說,“經過那條路、準備去殺人、車子剛好壞得要巧不巧正卡在要修不修的程度上,還剛剛好在我開過那條路的時候他就修好了……”

“我之前一直覺得自己的運氣不夠好,現在我在想,我的運氣要多不夠好,才能什麼事都湊上?”蘇澤錦說,“我最近在重新整理可能的證物……”

“有什麼新的線索嗎?”沈淮一仿佛不經意地問。

“沒有。”蘇澤錦搖搖頭。其實這個整理甚至都不太必要,任何可能的線索,他都在之前輪回的時候一一觀察過了,他對著沈淮一歎了一口氣,“你說我是不是在疑神疑鬼?”

“我覺得任何一個線索都要認真對待。”沈淮一說,“不過我暫時沒有想到你的車禍上還有其他什麼線索被忽略掉了。”

蘇澤錦點了點頭,對於這一點,他其實很有自信。他自信在反複的輪回之中,他沒有忽略到任何可以懷疑的線索。

車子很快回到了沈淮一的住所。

蘇澤錦在吃完晚餐後,躺在床上思考幾天後必然會來到的法院傳書,時間滴答滴答地走,在差不多九點鍾的時候,他起來看了一下手機。

但沒有任何消息。

大概是聯絡不上了……蘇澤錦轉向沈淮一:“你現在還能不能聯絡到劉岩?”

沈淮一抬起頭來:“上一次聯絡過之後我就沒有再注意了,怎麼?”

“我這邊聯絡不到。”蘇澤錦向沈淮一晃了一下手機。

沈淮一沉吟說:“那有可能對方已經不敢接電話和短信了,或者可能連手機也不帶了。”

蘇澤錦點點頭,又重新躺了下去:“說起來……我怎麼覺得你和陳簡有點奇怪?”

“哪裏奇怪了?”沈淮一很自然地反問了一句。

蘇澤錦說:“感覺像是要聯手NTR我的節奏一樣。”

沈淮一:“……”

蘇澤錦又自己狐疑說:“這不能啊,你們上次還同桌吃飯互看不順眼呢,怎麼隔了三五天,世界觀就變了?”

沈淮一從書桌前坐到床上,俯身親了蘇澤錦的唇角一口:“你在想什麼呢?”

*好能手許久沒有這麼主動了!